并命李睿將斥候也撤了回來,又令李亮將馬匹連韁,結成了馬陣,以防有馬受驚走散。
士卒抓緊時間扎著帳,李承志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正研究著一副地圖。
這是他參照朝廷的輿圖,并根據(jù)前世的記憶繪制的。簡單易懂,一看就會。
也就是沒時間堪察,不然他都想做一副河西和關中的沙盤出來。
依然如之前一般,高文君和魏瑜的營帳,就扎在李承志的中帳約十步遠的地方。
魏瑜正舉著袖子,使勁的擦著臉上的沙土。
自小到大,何是受過這個罪?
該死的胡賊……
越想越是委屈,眼淚禁不住的就流了下來,在小臉上沖出了兩道淚槽。
“就怪我沒用,竟沒幫上姐姐……那胡賊落水時,我也該幫著姐姐捅上兩刀才對……”
高文君啞然無語,看她將臉擦的跟花貓一般,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感動。
她解下面紗,輕輕擦拭著魏瑜臉上的泥沙,溫聲安慰道:“最多明日就能行至金城,一過黃河,便無這般大的風沙了,且忍忍吧……”
魏瑜乖巧的點了點頭,看著滿頭灰土,連頭發(fā)都成了土黃色的高文君,低聲說道:“姐姐,能否要些清水,也好洗洗臉……”
高文君聞言一頓,又搖了搖頭:“忍一忍吧,等天轉睛,找處有水的地方再洗也不遲……此時要水,他會生氣的……”
他為什么要生氣?
魏瑜很是不解,下意識的轉過頭。
李承志還在看地圖,一邊看一邊拿著一塊帛巾,沾著口水擦著臉上的泥沙。
擦兩下,“呸”的吐一口,再擦兩下,再“呸”的吐一口。
魏瑜牙一呲,滿臉都是嫌棄:“好惡心啊……”
話都未說完,高文君就在她腦勺上拍了一下:“不能這樣說……”
魏瑜不懂,她又怎可能不懂?
一騎三馬,備馬馱帶的水囊不算少,不可能連供他這個主將洗漱的水都省不出來。
只是因為連他也不知道,會被困在這個地方多久,所以才會以身做則,能省則省。
看他風儀,再看言吐舉止也能知道,平日定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之輩,但到必要時,卻能做到與士卒共甘苦,這又是何等的難能可貴?
這樣的人,天生就值得屬下?lián)泶?,世人尊敬…?
魏瑜一下就紅了臉,心中愧疚不已,眼中更是閃起了小星星:“他好厲害啊……所以姐姐才說,他志向高遠?”
高文君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魏瑜年歲小,自然不如她心細,也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就連平時里的吃食,他與普通士卒都并無二致……
……
怎可能百分百的沒區(qū)別?
不然連李亮和李睿都不會答應:自己餓上幾頓都無所謂,但郎君的用度若是差上半份,他們都會自責不已。
風太大不好生火,也不好找柴,所以士卒只能就著涼水吃炒面。
李承志則嚼著肉干,心里泛著古古怪怪的念頭。
高文君還真長了張好嘴:月暈首,星不明,箕分,不利于客……
對河西而言,自己等人不就是客人么?
也是沒想到,從來不知道,河西的東風也能刮這么大?
他之前以為,至多刮上一陣小風,或是刮一陣就停了……
心里腹誹著,李承志指了指地圖,對李亮和李睿說道:“若是天一直不晴,就必須進城,如今有兩條路,要么撤回武威城,或是依邊墻繼續(xù)往前,再行約六十里,便可到魏安縣……”
他這是未雨綢繆。
誰也不知道,這場風會刮幾天,更或者是越刮越大,最后刮成沙塵暴。
再不濟,若是突然來一場雨,風雨交加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