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跑來了?
允侃盤桓涇州之時能在將軍左右侍奉,一為請罪,二為請教……
說嚴肅些,李承志但凡點點頭,以后說羊侃是他弟子都不為過。
但自己都只是半調子水平,能給他教什么?
陰謀詭計,奸詐油滑么?
李承志失笑般的搖了搖頭:“羊侃,莫要以為時無英雄……某行事素來只求不眛心瞞己,不欺良喪知而已,你說的那是圣人,而非我李承志,所以,圣人的道理肯定是教不了你的……”
本以為李承志要拒絕,羊侃滿臉沮喪,但又聽他話峰一轉:“我所學雖博,但大都雜而不精。六藝只是粗通,道釋陰陽只是略知一二,法、名、農、雜、縱橫等也只是稍有涉獵。
唯有兵陣與百工之技略有些心得,除此外,也就會幾篇詩詞文章……你若真想請教,也只有這三道或許可以指點你一二……”
聽到這里,眾人皆是一臉古怪。
李承志這話聽著好像在自謙,但再一細想,簡直狂的沒邊了。
常言先秦有諸子百家,但那只是泛指,真正形成流派的也就:儒、道、兵、農、法、名、墨、縱橫、陰陽、雜等十家而已。
但聽李承志所言,竟好似沒有他不會的?
這些人都還未來得及吸一口涼氣,猛聽一聲厲斥:“好大的口氣?”
兩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撥開眾人向李承志走來。
李承志都有些懵。
自己已經說的夠謙虛了,都有人跳出來?
仔細一看,他頓時猜到了幾分。
后面那一個很是俊秀,不過一臉的無奈,好似是被硬拖進來的。
前面這一個卻與羊侃足有七分相像,分明就是其叔父或是兄長之類的人物。
再想想“侃益慕圣賢之道,卻患無碩師名人與游”這一句,李承志恍然大悟:羊侃這句話自謙的有些過頭了。
就好比李承志向別人說:我李家沒一個好人,看李始賢會不會打折他的腿……
“那是羊侃二兄羊深,擅經史、知玄學、好文章,曾師從崔光,今為堂兄之行臺右丞。
其后為李神俊,涇陽縣子李遵之弟,博學多聞,藝文禮樂皆有所長,曾師從劉芳……素來與羊深交好,今為堂兄之軍師祭酒……”
李承志眼神一凝。
這兩人雖未聽過,但都被高文君贊成這樣了,學識能差到哪里去?
而且這二人的老師的名頭不要太響亮。
前者是崔浩、也就是一手奠定元魏漢化基礎、三朝權臣崔司徒的外甥。
后者是清河崔氏的主家。
先不論這二人的出身,也不提二人均已是位極人臣,就說二人曾先后任過國子祭酒一職,均是聞名于世的儒學巨擘,這教出的弟子得有多厲害?
羊侃啊羊侃,你這等于是要把我李承志架到火上烤啊?
李承志疑聲問道:“他們想干什么?”
高文君竟也不擔心,反掩口笑道:“自是要讓郎君知道:并非時無英雄,自不會讓豎子成名……”
李承志頓時了然:意思是來打自己的臉了。
同屬隴右李氏,已離著這么近,李始賢不好裝看不見,只好與郭存信、郭玉枝等走了過來與李神俊打招呼。
此時李承志才想起來,高文君剛剛提到了李遵。
要從李始賢這里論的話,自己還得稱呼他為世叔?
剛準備見禮,李神俊卻先笑著擺了擺手:“話說的太滿了!”
態度擺明是拿李承志當晚輩看,意思是羊深該如何如何,他肯定是不參與的。
私誼是私誼,但也更沒有幫著外人欺負自己家人的道理。
李承志也沒矯情,還是拜了下去:“世叔說的是!”
嘴上這樣說,但他心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