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以為然。
這羊深也是可笑,話都是你弟弟說的,你卻要把怨氣撒到我頭上,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來就來,我還真不虛。
孫子云:避其銳氣,擊其惰歸……
無非就是揚長避短而已。
有本事來打一仗啊?
也就是受著傷,不然打一架豈不是更好?
讓你兩只手……
擺明沒想講和氣,羊深也沒虛情假意,先是劈頭蓋臉的罵了羊侃一頓,又轉過頭神色不善的看著李承志:
“自入涇州,某便常聽李倉曹之威名,世人皆贊李倉曹謀略百出,勇武非凡,文才更是過人。文淵不才,特來討教一二……”
李承志瞳孔微微一縮:這是真跑來打臉了?
他微微一拱手:“討教不敢當,羊右丞請示下!”
羊深的臉上掛上了一絲冷笑:“聽李倉之言,似是知無不會?某又聽聞祖居李氏以《韓詩》傳家,李倉曹更是擅詩之名,也曾師從劉祭酒粗研《毛詩》?”
羊侃覺的頭皮有些發涼。就如暗中有支箭隱隱的指著他,似是汗毛都要倒堅的那種感覺。
他下意識的一抬頭,看到一雙眼中閃著寒芒,冷冷的釘在他臉上。
魏瑜咬著銀牙:“羊侃,你瞎了眼?”
李承志一愣。
方才還似坐都坐不穩的模樣,軟綿綿的靠著自己打盹,為何突然就這般精神了?
只以為魏瑜是因為羊侃差點將自己撞下馬而打抱不平,李承志摸了摸她的小腦瓜,溫聲說道:“別鬧!”
便是這一聲,眨眼前還如小老虎一般的魏瑜,眨眼后就乖的像是一只小奶貓。
達奚止不住的直嘆氣。
羊侃有沒有眼瞎不知道,反正李承志絕對是瞎了,都快沒救了……
羊侃都還有些懵,猜想魏瑜為何罵他,又聽李承志問道:“你想讓我如何教你?就如午后見你時講的那些大道理?”
李承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朗聲笑道:“圣賢書里多的是,慢慢看就是了。”
意思若是想聽夸夸其淡的大道理,是個人都會講,也輪不到他李承志。
羊侃一點都不慌,又往下一拜:“確如將軍所言,天下知理者甚多。但如將軍知行合一,止于至善者,卻如鳳毛麟角。
侃益慕圣賢之道,卻患無碩師名人與游,今得將軍指點,才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故侃冒昧,肯定將軍答應:允侃盤桓涇州之時能在將軍左右侍奉,一為請罪,二為請教……”
他都還沒說完,四周就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什么是“止于至善”?
那是《大學》的開篇之言,意指圣人的最高境節。
李承志才幾歲?
說直白些,還是連冠都未立的黃口孺子。
特別是這樣的話從羊侃口中說出的時候,讓人分外覺的不可思議。
泰山羊氏可不是普通世族,雖不敢稱高門,卻也是山東一流的門閥。自羊侃之父羊祉之下,同輩兄弟為官者最低也是一州別駕。而與其聯姻的大都是五姓高門中同為山東世族的崔、盧、鄭、王這四家,可見門第之高。
關右世族本就比山東世族低一頭,再加祖居李氏已屬微末之流,兩者間的差距更是大了一倍不止。所以聽到這樣的話,賓客就覺的很是怪異。
羊侃難道不是在說,他父輩兄弟也罷,與羊氏聯姻的崔、盧、鄭、王四姓也罷,竟找不出一個德性可以超過李承志的人?
怎可能?
在這些人里面,認為李承志絕不是什么好鳥的可不是一個兩個,比如安定胡氏……
站在不遠處的羊深肺都要氣炸了。
聽聞涇州人言:李承志桀驁不馴,百無禁忌,又聽羊侃說要來給李承志請罪,擔心弟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