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點城府,也敢在老夫面前耍奸?
深知李承志若不想說,怕是打死都問不出來。故而高肇也未深究。
稍一沉吟,他又問道:“那依你之見,老夫日后該如何施為?”
“司空何等睿智,何需晚輩建言?自是該練兵就練兵、該出征就出征,該打仗就打仗……”
李承志話峰一轉,“不過晚輩覺得:便是領軍在外,也不該和京中斷了聯系,沿途之驛站快馬還是要多備幾處的……
若司空不嫌,可借下官整訓虎賁之機,遣部分親信與晚輩帳下。稍加操練,說不定何時就能起些作用……”
何止是起些作用?
李承志此舉,擺明是朝中但有急變,或有征兆,就會快馬急報予他。
莫說一步,但凡能占得半絲先機,結果便是天翻地覆……
高肇暗喜不已。
用李承志自己的話說:今日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這小賊一改往日之刁鉆奸滑,今日竟有些有求必應之勢?
恰逢家臣在門外提醒,說是已備好酒席。高肇深深一嘆:“你我之間就不說謝了,入席吧……”
“晚輩自當從命……”
……
佑大的廳堂只擺著寥寥數張幾案,除高肇夫婦,坐陪的就只有高湛伉麗,再加一個高文君。
長子高植久鎮晉地數州,今為恒州刺史,舉家皆在恒州。
另有一女,嫁于河間王元琛為正妃,家中就只有高湛承歡膝下。
若論歲數,高湛堪堪雙十之齡。但妻妾足足五位,已有三子兩女。
再看李承志,只比高湛小兩歲而已,如今卻還是光棍一條。
不然郭玉枝為何跟急瘋了似的,皇帝稍稍一做梗,便如溺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哄帶騙的逼著李承志去相親……
不怪當初驚聞高文君竟敢與籍籍無名的祖居李氏子私定終生之時,高肇雖怒,卻未懲戒高文君,更未為難李承志。
只因高文君比高湛還要大上兩月,翻過新年,就二十有一了……
高肇更是腸子都悔青了:若早知高猛信中并無夸張之語,李承志果真卓爾不群,他入京之初,就該請皇帝賜婚。
但如今,后悔也晚了……
高平公主滿腹怨念,好不容易等到李承志送上了門,哪有不抱怨他的道理。
但數次張口,皆是被高肇給瞪了回去。
高堪也是一臉不岔,本想著趁此飲宴,好好挖若李承志幾句。但見父親如此,他連嘴都不敢張。
再看高肇對李承志和顏悅色,溫聲細語,心中更是生出陣陣醋意。
何曾對他有過如此模樣?
感覺李承志才是親生的……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如今已是雙九年華,該是迫在眉睫之時……你與張氏女已拜完五禮,不日就該親迎吧?”
李承志不由的頓了頓。
他沒想到,高肇會在如此場合提及此事?
有些尷尬,但也說明,高肇確實是在為他考慮。
“高堂俱在,沒有新婦只拜婆母,不拜公父的道理。但家父公務繁忙,便是閑瑕,也至入冬之后才能入京,故而最早也該是那時……”
高平臉色頓時一僵。
只是一介側室而已,何需那么多的瑣禮?
尋常世家娶妾,不行六禮、不擺宴席,不聽聲響就抬回府的比比皆是,偏就李氏的禮行這么多?
這一耽擱,三娘又該到了幾時?
越想越覺得憋屈,若非高肇拉著他,高平早就拍案而起了。
高肇卻如自嘲般的笑道:“入冬之后?也還行……若是拖到年節之后開春之時,便是想與令尊喝杯酒,怕也成了妄念?”
這句話,分明在問他何是上門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