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響了大鼓。
就在此時,南翼突然傳來一陣尖厲的哨聲。一騎狂奔而來:“都督,胡軍全營出動,似是要轉奔往南!”
“快報予郡公!”
“由西北移向東南,而非直接往西?看來伏羅依舊未死心啊……”
李承志幽幽嘆道,“如今我兵力捉襟見肘,只能由他。嗯,速報予李韶,令他嚴加提防……”
李始賢有些揪心:“方才已來急訊,南軍已然攻破了峪與駱峪兩關,想必最遲明日,十萬南軍就會盡數(shù)入關。如今再加上伏羅了兩萬余精騎,堪稱如虎添翼。而元伯兄(李韶)麾下之兵還不足兩萬,如何敵的住?”
“父親放心!便是南軍入關,短時間內也不敢發(fā)起總攻,至少要先攻克北依秦嶺的剩余關城,不然就會腹背受敵。
再者如今伏羅即退,西線與隴山諸關隘也就不需留太多兵力,至少可遣兩萬步卒移至汧陰。助世伯固守足矣。只需堅持數(shù)日,等我攻克秦安,收復秦州全境,便會揮師東進,到時便決一死戰(zhàn)……”
道理便是這般的道理,李始賢自然清楚。但他依舊有些不放心:“怕就怕南賊孤注一擲,破釜沉舟。萬一與伏羅兵合一處后,若敵軍傾巢而出強攻元伯兄,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不排除這種可能。
李承志沉吟良久,抬頭往東望去,目光幽森:“大不了,這秦州我不要了……”
李始賢悚然一驚。
李承志這是要與南軍拼個你死我活的架勢?
他本想勸,但窺見兒子臉上的決然之色,話到了嘴邊又拐了個彎:“你莫要誆騙為父,說實話:諸般火器還余多少?”
“父親放心,還多的很。足夠殺南軍個人仰馬翻……”
那就好!
李始賢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見父子二人停下話頭,李睿才裝模做樣的快奔了幾步,站在望樓下高聲喚道:“郎君,刁都督請你入城?”
這般快?
李始賢心里一跳,眺目望去。
不知何時,城頭上已然插上“討逆都督·李”的號旗。許多涇州兵正在補刀、滅火、綁縛俘虜、收繳兵器。
城門早已大開,騎兵排著一條長龍狂奔入城。
但怪異的是,不論是城上,還是城中,竟不聞刀兵相交與喊殺之聲?
李承志低聲解釋道:“動用火器攻城,便有這般好處。難的是無法破城,只要城破,守軍鮮有拼死頑抗者,只因已被嚇破了膽。就如李松攻克頭曼城,整整用雷轟擊了三個時辰才得以告破,但入城,前后就只數(shù)克,就兵不刃血的占了全城……”
一提李松攻克頭曼城,李始賢就止不住的心頭發(fā)寒:頭曼城破之后,李松俘虜活口近十萬,最后竟無一生還?
便是那時他才悚然驚覺:為何遣李松率部遁往西海之初,李松便如防賊一般,做了那么多的布置。
先是李亮、皇甫讓,之后又是李承宏、李承學?
隨著實力的增長,野心會不斷膨脹,且永無止境……
“我記得你前日說過,此次所俘,會遣部分丁口予大磧?”
“父親好記性!”
李承志邊下望樓,邊隨口恭維著。
“不如借此機會,將李松留在京中,伴你左右。讓李亮與皇甫助承學鎮(zhèn)守嶺北,你以為如何?”
李承志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李始賢勸他“未雨綢繆,漸杜微”的那番話。
“父親所言甚是。但不論是大兄還是三弟,都未經陣戰(zhàn),毫無治軍之經驗可言。而如李亮、皇甫,二人少經歷練,均無大將之風,與李松相比,頗欠火候。故而暫時,依舊是李松最堪大用……”
李始賢想了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