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親信代勞。
來時李承志便警醒過他,稱李睿只要老老實實將信送到,將話代到,此計便成了大半。萬萬不可妄生惡念,多此一舉,不然就會壞了他的大事。
所以李睿還真沒生出過這種心思。
再者禮箱抬入帳中之時,便由昌義之之心腹大致查驗過,李睿也無隱瞞,告知箱中皆為刀甲等物。故而昌義之不得不防……
看甲士掀開箱蓋,李睿頗為自得的介紹著:“這一匣,乃我涇州李氏獨有之‘白刀’……吹毛斷發,削鐵如泥,堪稱舉世至寶……”
隨著箱蓋打開,只覺一道銀光刺來,昌義之不由自主的瞇了瞇雙眼。
其后的裴邃與成景俊也跟著雙眼一亮。
“白刀……便是老夫予徐州之時,也略有耳聞,傳言似是關中李氏得天外隕鐵所鑄,某當時以為,應是出自隴西李氏之手,不想竟是涇州李氏?”
昌義之口中稱奇,眼中更奇。手一伸,便將刀接到了手中。
“淵明,你來看,果真就如傳言一般,這刀竟真的亮如明鏡?”
裴邃聞言往前一湊,人還未到近前,卻先看到锃如明鏡的刀面上顯出了一張人臉。
面相方正,濃眉大眼,可不就是他裴邃?
裴邃伸手接過長刀,又奇又疑:“聽聞此刀無堅不摧,便是兩分厚的精鋼甲葉也能一刀兩斷?”
這就有些言過其實了,李睿不好正面回應,只是笑吟吟的道:“如今刀在縣子之手,一試便知。”
試就試。
若是砍壞了,那就證明是世人訛傳,更稱不上是什么至寶,也就更不用心疼了。
幾聲呼喝,當即就有甲士送來了一副札甲。
李睿只是一眼便知或是工匠偷了懶,或是手藝不精,這副鎧所綴之甲葉還是生熟參半。
若是這樣的甲葉,還真有可能砍成兩截……
正猜忖間,兵卒便將札甲卷做一團置予地下。裴邃將刀舉過頭頂,吐氣開聲,以斧劈華山之勢斬了下來。
隨著刀甲相擊,只見閃過一溜火花,又聽“叮”的一聲脆響。
凝神細瞅,被刀鋒斬中的兩塊甲葉赫然被斬開了足有一分多深的一道豁口。便是沒斷,也只差了一絲。
帳中頓時響起兵卒與親信低吸涼氣的聲音。他們很清楚,若非左右兩側的甲葉承受了相道大的力道,這兩塊甲葉早斷了。
見真與傳言一般無二,裴邃不喜反驚,滿臉戾色:“這刀恰好就送來了三口,莫不是縣候與我、并成將軍等每人一口?李承志為陷害我等,還真是舍得?”
“縣子誤會了,此刀雖利,但遠無世間傳言那般珍稀……只因我李氏器坊每日都可鍛鑄千把有余,故而并無‘陷害’與‘舍得’之說,只是郎君送予三位的一點薄禮而已……”
日鑄千把,你當這是田間的野草?
裴邃呵呵冷笑:“難不成蒼天予你李氏降了一座隕山?”
“正如縣子所言,蒼天并未降一座隕山予我李氏!但縣子又何以認定,這刀就一定要用損石所鑄?就如那天雷,我朝先帝追問之際,我家郎君不也賭咒發誓,稱是由雞子所漚?”
天雷是雞子所漚……你哄鬼呢?
李睿的表情極是認真,且極為恭敬,但看在裴邃眼中,卻可惡無比。
同時他也算是明白了,李承志名為送禮,實則為示威:一日就能鑄千把有余,豈不是說如今的魏軍皆已配裝此刀?
名將不愧是名將。昌義之雖然也惱怒不已,但還不至于如裴邃這般氣急敗壞,多少要理智一些。
他揮揮手,意思是讓裴邃鎮定些,而后又令左路右將帳中的木箱盡數打開。
其中還有一箱佩刀。但足足裝了有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