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對這位年輕將軍恭恭敬敬,焉能猜不出這是何人。
鳳表龍姿,豐神如玉,應(yīng)是不過雙十年華,卻偏偏華發(fā)早生?
裴邃用起渾身的力氣,瘋狂的掙扎著。見無人理他,竟將頭甩的如同鐵錘一般,砸的石地“咚咚”有聲。
只是三兩下,裴邃便已血流滿面。李承志沉聲道:“取出口中之物,看他意欲何為!”
“李承志?”
“正是李某!”
便是已有九分把握,但聽到李承志親口承認(rèn)時,裴邃依然渾身一顫,本就充滿血絲的眼珠更加腥紅,猶如兔眼:“裴某不服!”
哈哈……李承志差點笑出聲。
此時的裴邃,與打群架打輸之后,嚷嚷著要單挑的混混何其相像?
“何需你服?”
李承志輕聲笑著,“兩軍對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故而各憑手段。如今李某只知我勝、你敗,其余皆不足論!”
“是啊……勝者昌,敗者亡……勝者昌,敗者亡……”
裴邃反復(fù)念叨著這一句,眼中老淚縱橫,和著血水滾滾而落,“如今便是你昌、我亡……而若無裴某與昌縣候,安能使豎子成名,立此不世之功?故而某別無所求……李承志,你若有義,便將縣候厚葬……”
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李承志都有些懵。
他想不明白,裴邃有著怎樣的腦回路,才會講出這么一番邏輯來?
他剛要斥罵,楊鈞卻不知發(fā)什么瘋,竟頗為贊許的點著頭:“君子重君子,英雄惜英雄,也算一樁美談……”
“放屁!”
李承志暴吼一聲,指著就罵,“書都讀到了狗肚子里!”
雖說李承志的風(fēng)評不佳,但那是相對而言。大都是如元繼、候剛、安定胡氏等已被他得罪到了骨子里的這些仇人有意造謠,說他狡詐奸滑、反復(fù)無常、六親不認(rèn)等。
而對于親近之流,李承志向來有禮有節(jié),恭敬有加。而如這般指著楊鈞這般至交的鼻子大罵,半點臉面都不留,還真就是第一次。
所以楊鈞都愣住了,竟連氣都忘了生。
“裴邃,枉你少年成名,更為南梁名將,竟是巔倒是非,黑白不分之輩?”
李承志猝然回身,指著衙墻上的斑斑血跡:“若非爾等舉兵來犯,焉能使我關(guān)中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焉能使我數(shù)萬兒郎血灑陳倉,長眠于此?
我視爾等如九世之仇,未將昌義之碎尸萬段,已然仁至義盡,你卻與我講‘義’?就如我強(qiáng)入你裴府,殺你父母、淫你妻女,你裴邃難不成還要予我道一聲謝?”
“胡言亂語,強(qiáng)詞奪理!關(guān)中本就乃我漢土,我與縣候此行,只為復(fù)我漢統(tǒng),解救我漢家子民于水火,何來犯境之說?”
裴邃冷聲斥道,“反而是你李承志身為漢室子弟卻數(shù)典望祖,認(rèn)賊作父,甘為胡夷鷹犬,真是不知廉恥,不為人子……”
我不為你個大爺?
“你與昌義之,并那南帝蕭衍倒是知道廉恥,但怎就甘與胡賊狼狽為奸,來禍害我漢家子民?”
李承志冷聲笑道,“一群只知以下犯上的亂臣賊子也敢狂稱漢家正統(tǒng),也敢論‘廉恥’為何物?能笑掉爺爺?shù)拇笱馈?
前一句也就罷了,但聽到“亂臣賊子”之時,裴邃一張臉漲的通紅,卻不知如何反駁。
只因這一句,便是他予酒后口無遮攔,痛罵蕭衍之語。
“罷了……與爾等無恥之徒多說一句,都是唇?jīng)]爺爺?shù)目谘馈笳 ?
“屬將在!”
“選一得力之將,連夜上路,押往京城!”
“諾!”
喝令間,李承志舉步便往外走。裴邃頓時急了眼,厲聲喝道,“李承志,你如何得知我予魏武帝廟罵過皇帝,又如何得知,景俊南附,只為報父仇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