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司馬!”
“下官在!”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中,不敢有片刻耽擱!”
谷楷接過信封,看了看封口的火漆,駭然蓋的便是國公金印。
他稍一猶豫,終是沒忍住:“敢問國公,何事如此惶急!”
李承志呲牙一笑:“我要說‘太尉欲反’,你信是不信?”
又來了?
谷楷偷瞄了李承志一眼,又耷下眼皮,也不作聲。
只這付態度便不言而喻,根本用不著他再回答。
高肇還是司空之時,李承志就誣他意欲造反,朝中百官也罷,京中百姓也罷,都只當笑話看。
已經過了一年,高肇不但未反,反倒百尺桿頭更進一步,已然位極人臣。
如今已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高肇更是沒有必要反了,李承志卻舊事重提,又是哪般道理?
想必這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的奏呈,所言之也必為此事。但即為屬臣,谷楷自會遵從。
“下官遵命,這便去遣人上路!”
“嗯!”李承志點點頭,又交待道,“順便將那幾位私會高肇的營將、旅帥也一并擒了,待朝廷來旨后再行發落?”
“啊?”
谷楷似是帶著些不服,“敢問國公,以何罪名?”
李承志臉色一冷:“身為領兵之將,不遵號令,私會重臣,難道還不夠?”
有這樣的法令或是軍令?
他懵了懵,下意識的看向元天賜。元天賜剛要給谷楷使了個眼色,突見李承志似是盯著他,元天賜斂下眼皮,仿佛入定的老僧。
谷楷有些抓瞎,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一聲“喏!”
待其走后,李承志又喝了一聲:“元長史!”
元天賜忙拱手作揖:“下官在!”
“還要勞煩你,即刻入城一趟,尋上黨郡守分說,就稱我要連夜入城?”
眼下又要連夜入城?
那你火急火燎,就似身后有狗攆一般,急著出城是何道理?
豈不是多此一舉?
心中雖如此作想,但元天賜為人圓滑,不似谷楷一般愣頭青一個,心中如何質疑,就會無所顧忌的說出來。
他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下官遵命!”
“李孝先!”
“仆在!”
“隨元長史一同入城,到驛站將車駕并財貨看好,莫要被宵小偷了去!”
“諾!”
不多時,李承志的諸般作為,便呈到了高肇案頭。
看過之后,高肇便緊鎖著眉頭,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幾案,似是在思考對策。
高湛心癢難耐,伸著脖子瞅了一眼:
李承志令谷楷派八百里加急往京中呈奏:太尉欲反……
以“不遵號令”之名議,囚禁受高所召之營將,旅帥……
命元天賜即刻入城,知會上黨郡衙,他要連夜入城……
高湛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便是反應再慢也已看出,李承志已識破父親之計謀。最是“連夜入城”那一條,更是讓高湛摸不清頭腦。
他都已經逃出去了,為何還要跑進來?
高湛在驛站外公然設伏,就是想讓李承志錯以為如今的上黨已然附逆于高氏,城中已然布下了天羅地網。
李承志也確實中了計,驚慌失措的逃出了城。
而后高肇再半遮半掩的聯絡其屬下軍將,以李承志多疑的性子,必然不敢再用那兩千中軍。
再加已萬分確信高肇必會將他除之而后快,是以十之八九,李承志會率百余家臣連夜南下,逃回京城。
但千算萬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