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第五八二章 三郎
“不放又能如何?既知其為斥侯,且足近百騎,便知后部定在左近,且為數不少。若不將其放回,豈不是捅了馬蜂窩?”
張敬之慢斯條理的回道,“若奚中郎另有高見,也可率這兩百騎追擊,想來并未跑出多遠……”
達奚懵了懵。
我追個鳥毛?
連探路的斥候都近有百余騎,便知其部定為北鎮豪強,并是大族。少則千余帳,多則數千帳,隨隨便便就能湊到上千乃至數千騎。
就手下這兩百騎,怕是塞牙縫都不夠。
達奚不滿的是,張敬之既然審問消息,為何不將他也一起叫上?
況且便是要放,也不該盡數放走。不然便是予從父復命,也無個佐證。雙從父多疑的性子,定會懷疑張敬之又在欺瞞予他,更會怪自己不堪重用,屢番被張敬之戲弄于鼓掌之中。
再想起啟程之初,從父那番交待,達奚逾發覺得張敬之存了私心,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幾絲不虞之色。
二人同在奚康生帳下數載,張敬之對其秉性知之甚詳。自然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他起身往帳外一指:“中郎莫憂,某行事自然是有的放矢,之所以放了那隊主,也不過是留有余地,結份人情。不看帳外還留了一什?
某本想是借其熟悉地利之便,讓其充為向導。若中郎有意,帶去再問一遍就是……”
達奚往外一瞅,果然見到帳外立著十數個兵卒,外著皮甲,內穿襠衫(馬甲),皆赤著雙臂,盡是北地打扮。
至此,達奚心中才算是好受了一些,朝著張敬之拱了拱手,便當仁不讓的將那十數兵卒帶回了營帳。
這是一絲都不避諱,擺明半點都不敢再信張敬之的模樣。
張敬之哭笑不得,又黯然一嘆。
達奚性情敦實,城府不深,且是奚康生之從子,而張敬之又為奚康生臂膀,再者他還與李承志相交莫逆,是以二人尚算親厚。
但自從隨李承志征戰岐州,大敗于忠、元麗、昌義之予陳倉,達奚領軍歸來之后,二人便已貌合神離,每況日下。
究其原因,便是那折于陳倉的兩千甲騎。
不知為何,奚康生言之鑿鑿,稱那兩千騎皆為百戰精兵,便是陳倉之戰慘絕人寰,空前絕后,也不該死傷殆盡,一個都活不下來。
言下之意,自然暗指李承志做了手腳,將這兩千原屬于他李氏的白甲舊部藏了起來。
證據自然是沒有的,但張敬之卻知,奚康生所言十之八九為真。
李承志將首尾倒是料理的很干凈,就連他這個外舅都埋的滴水不漏,張氏上下更是哭天抹地,悲痛欲絕。
只因這兩千舊部中,只張氏子弟便有二十余。而張氏遷居關中才只數代,人丁本就不甚興旺。而這二十余子弟還是族中中堅之輩。為助張信義領軍,才由他親自調任,充為旅帥、司馬、幢帥等。
這一死這么多,豈不是要了各房的老命?
不但埋怨李承志,更連他這個家主也各受垢病,怪他識人不明。
張敬之是有苦說不出,牙被打碎只能往肚里吞。
他之所以如此肯定,只因死了這般多嫡系子弟,父親張煒卻不見半絲悲痛。
八九不離十,定是李承志怕老人悲痛過度,遣人來給他透過口風。
甚至李承志派的是誰,張敬之都能猜到。、
不為張信義,便為張興義。此二人是京墨之嫡兄,父親之嫡孫,由這二人傳信,老祖宗一個字都不會懷疑。
明知李承志是好意,怕他難做才會如此,但敬之依舊賁賁不平。
老夫竟連李韶都不如了?
暗罵一陣,張敬之又猶豫了起來:要不要趁此機會,至比干城一探虛實?
便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