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收漁翁之利。
這般行徑好比在往活人的眼中揉沙子,便是泥人都能激出三分火氣,何況高肇與羅鑒本就是梟雄之姿,焉能讓人瞪著鼻子上臉?
再者予二人而言,無論是高肇還是羅鑒,都知李承志才是心腹大患,因此一拍即合。
是以朝廷的招撫之計還未付諸,便化為泡影……
已到此時,再論誰對誰錯已無任何意義,崔光所能做的,也只能盡量補救。
比如讓元鷙盡快撤軍,回返敦煌。以敦煌鎮民近二十萬戶,屯田近五十萬頃,且牛羊無數的前提下,只要元鷙予敦煌按兵不動,李承志就如更在喉,不敢輕犯關中。
其余不論,只是西海距敦煌足一千五百余里,李承志若要征討,必要出動大軍。
先不說誰勝誰敗,只這一來一去,至少能將舉西海兩到三年的積累消耗一空。到時他再拿什么圖謀中原,逐鹿天下?
所以崔光斷定,李承志決不會做賠本的賣買。
若是運氣再好些,奚康生能速戰速決,盡快料理了高肇,而后回過頭與元鷙聯手對付李承志,如此才為上策。
然而崔光也知,這皆是他想當然,元鷙絕不會聽信予他。
要問原因,當然是李承志太過奸滑:只是正值兩軍對陣,戰事一觸之際,卻將他與魏子建放歸,就令崔光氣的想罵娘。
別說元鷙這種被孝文帝評價為“木訥少言,性格方厚”的老實人,就算換成他崔光,也絕對以為這兩個狗賊已被李承志收買,此來不為勸降,就為行間。
所以元鷙冷聲怒喝,稱要“跋扈自恣,擅專獨斷”那一句時,崔光一點都不惱。
若是換個脾性暴臊些的,莫說以下犯上,就是將他與魏子建就地斬于帳中都有可能。
但事已至此,還能怎么辦?
古言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忠君之事。便是再難,也要盡人臣之本份。
崔光清楚,像元鷙這樣的性格,一但認準了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想要讓他聽的進去勸,就只能讓他不輕不重的吃個虧。
好在李承志惜才,想要將元鷙收為他用,是以暫時不會斬盡殺絕。
那就趁此機會激元鷙與李松打上一場,也好讓他早些認清現實。
所以崔光如耍賴一般,將旌節與圣旨棄如敝履,丟給元鷙,其實就在激他:你要打,就最好趁早,不然莫怪老夫不給你機會。
但魏子建覺得,崔光雖為大儒,一代賢臣,但對軍事一竅不通,過于自以為是了。
既然知道李承志求才若渴,是以怎會容元鷙輕易撤軍?
莫說遠在一千多里遠的敦煌鎮,便是近在數百里的酒泉郡,元鷙也絕對撤不回去。
包括自己與崔光也已被李承志視為囊中之物,此次之所以將他二人送至元鷙營中,不過是欲擒故縱之計罷了。
甚至李承志已然算定,但一照面,崔光必會勸元鷙撤兵。而元鷙予李承志麾下聽令近有一載,李承志對其心性知之甚詳,十有八九料定元鷙定不會如崔光所愿。
如此一來,便可使將帥不和,對付起來更是輕松……
但他身份有些尷尬,莫說元鷙,就是崔光也不敢盡信于他,是以與其惹人猜疑,倒不如置身事外,做壁上觀。
這般思量,魏子建便絕了想要點一點元鷙,并勸一勸崔光的心思,索性閉口不言,慢斯條理的喝起了酒來。
見崔光與魏子建一個裝瘋,一個賣傻,元鷙心中又犯起了疑:莫不是自己猜錯了?
也怪崔光太急,自己都還未來得及問他為何到了西海,又為何在李承志營中,更是被其恭送至此,他就靳令自己撤軍?
便是上使,也不該這般跋扈吧?
罷了,若是玩心眼,十個自己綁一起也敵不過睡著的崔光,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