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事后叛了個將功折罪,降級了事,被貶為副將,依舊鎮守沃野。
但他心中有鬼,怕被朝廷秋后算賬,是以待高肇都督六鎮抵御柔然之際,便見縫插針般的投了高肇。
便如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待高肇班師回朝,特意將他的功勞夸大了不少,便其官復原職,復任沃野鎮將。
而若非是他暗中通風報信,更是與高植里應外合,斷了羅鑒后路,羅鑒也不至于心灰意冷,迫于無奈與高肇媾和。
有些大功,他自然已為高肇之左膀右臂,座上之賓。況且源氏為鋪卑八姓之一,其兄隴西王源懷兩任太尉,源氏子弟遍布朝中、軍中,高肇但將他喚來,一為出謀劃策,二為暗中予洛京聯絡,看能否打探出朝廷的底線。
二人藏在暗室之中,只一墻之隔,自然將元澄與高肇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故爾臉色都不怎么好看。
朝廷這哪里是招降,分明是步步緊逼,不給高氏半絲活路。
高猛早就聽的肺都快要炸了,臉色已然漲的鐵青:“簡直欺人太甚?無非就是魚死網破,戰就是了……”
只當他是放屁,高肇冷冷的瞪了高猛一眼,又問著源奐:“依思周之見呢?”
源奐滿臉苦色,緊緊的鎖著眉頭:“一時間不好決斷,只能等京中傳來訊息,再行思量……”
高肇眼神一凌,一股怒火沖上腦海。
何需等京中傳來訊息?
只需等過三日,看奚康生是真打還是假打,一切便知。
若是連元澄之性命都能置于不顧,可見高英與朝廷之決心。
源奐就是料到此節,又怕惱了自己,怕自己遷怒于他,才模棱兩可,不敢直言。
高肇硬是忍下了一口惡氣:“那依思周以為,李承志降是不降?”
這有什么難以抉擇的?
源奐眨巴著眼睛:“太尉,這可是國中之國,與國同休?”
是啊,誰能拒絕的了這種誘惑呢?
便是李承志明知這是朝廷的緩兵之計,也定然會欣喜若狂。
況且他本就未舉反旗,如今只是聽調不聽宣,歲貢稱臣而已,前后并無區別。
而后就是各憑手段,就看是朝廷棋高一招,能否予李承志未坐大之時,以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將其徹底降服,更或是誅除。還是李承志更快一籌,不待朝廷修生養息,就能以一隅之力,謀取天下。
但不論是何種結果,等這兩方再次反目之前,他高肇早已尸入黃土,高氏之野望更是煙消云散。
想到這里,高肇突然就不生氣了。
這是陽謀,所以元澄才會咄咄逼人,吃定了自己一般,就是料定自己也能想通此節。
而后便是如何抉擇:是高氏萬劫不復,雞犬不留,還是留些血脈,至少不會斷了香火?
但高肇自認為一世梟雄,連性情縝密,英明神武如元恪都折在了自己手中,哪怕刀斧加頸,死到臨頭都要掙扎一番,又豈會被高英的兩道圣旨和元澄的一番恫嚇之詞嚇住?
他幽幽嘆道:“高英婦人之見,行事一昧狠絕,不知大局為何物。但奚康生也罷,邢巒、崔延伯也罷,皆為當世之名將,治世之能臣,焉能枉送兵卒之性命?
是以莫說三日,但凡不至春暖冰消之時,城外之大軍定然不會強行攻城,故而至少尚能喘息兩三月……但難的是,如何才能破局:
不但不能使李承志歸附受封,更要使他盡快起兵,如此才能使朝廷投鼠忌器,首鼠兩端,也唯有如此,才能解了我高氏燃眉之急……”
聽高肇說完,高猛沉吟道:“唯有使李承志與朝廷徹底反目,無半絲轉圜之余地,才能使他憤然起兵……而他素來奸滑,便是用計,也不一定湊效……”
誰說用計不能湊效?
源奐腦中閃過一絲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