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此時再見李亮,二人才知塘騎所言不虛。
達奚已被震的外焦里嫩,跟凍住了一樣,莫說回應李亮,就連李亮問的是什么都未認真聽。滿腦子都是“崔延伯敗了……慕容孝敗了……”之類的念頭。
而就連一向沉穩如山的張敬之也被驚的面色潮紅,雙眼放光。
好在多少還尚存一絲理智,猜到應是皇甫讓連接大勝,李承志已然目不暇接,更怕越俎代皰會撓亂皇甫讓的節奏,是以索性按令不發,任由皇甫讓發揮。
當然,李承志定然已傳訊于皇甫讓,告知達奚已率三萬新軍北上馳援之事,自然也免不了賜皇甫讓節制達奚的令節。但十有八九是皇甫讓跑的太快,又忽東忽西,信使怕是還未追上,是以才會如此:他與達奚不知如今軍情,皇甫讓與李亮也不知李承志又遣大軍來襄助予他二人,是以陰差陽錯。
但何止是陰差陽錯?
張敬之委實無法想像,以四萬敵四十萬,不膽勝了,還是大勝,且勝的如此之快,前后都還不到兩旬?
皇甫讓與李亮是如何做到的?
心中如同巨浪滔天,經久不平,張敬之難耐驚疑,而甫一張口,聲音卻又啞又顫,舌頭就似打了結:“李主事:真就……大敗慕容孝……并……并崔延伯?”
“軍法如山,亮怎敢慌報軍情,自然是勝了?”
聽到“勝了”二字,達奚突然一個激靈,好似如夢初醒:“怎就勝的?”
這話問的太過突兀,還很是無禮。但李亮深知達奚秉性敦厚,不過是太過驚詫才出口無狀,是以并不在意。
“托郎君洪福,皆是運氣使然!”
任李亮不矜不伐,素來不驕不躁,但也忍不住呲出了白牙,“也賴皇甫將軍能料敵予先,能當機立斷,不使良機稍縱即逝,才有此大勝……”
確實是運氣。
因為連皇甫讓與李亮也沒想到,吐谷渾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在火炮面前就如紙糊的一般。一聽炮響,不論是天柱南部,還是慕容孝的六萬精騎,須臾間就亂成了一鍋粥。
也更未料到慕容孝不是一般的貪生怕死,大軍雖亂卻未敗,他倒先逃了。
主帥一逃,麾下群龍無首,自然是亂上加亂,潰敗只是必然。
更始料未及的是,慕容孝既不往南,也不往北,偏偏往東逃?
南門關距鄯善鎮堪堪百里,且為了便于行軍、運糧,馳道被崔延伯修的甚為平整,就如一馬平川。
是以慕容孝就如指路之明燈,其后的潰兵更如南山羊一般,只知道跟著頭羊跑,哪怕前面是懸崖也照跳不誤。
鬼使神差,陰差陽錯之下,竟就沖潰了崔延伯的營寨?
而后如法炮制,幾輪火炮之后,崔延伯的前軍也未撐過多久,便兵潰如山倒……
李亮覺得,就是用“老天有眼,得天大之僥幸”這樣的用詞,都不足以形容此戰之順利。
就跟白撿的一樣!
只此一戰,皇甫讓與李亮之名必將天下皆聞……
心中歡喜不已,聽張敬之贊嘆,李亮才斂了斂心神。
“果真是洪福齊天,天佑我西海……只此一戰,便可奠定我西海萬世之基業……皇甫將軍、李主事之功,日月可鑒……”
張敬之臉紅的就像喝醉了一樣,話音都未落,就朝著李亮深深的往下一拜。
怎么論也是李承志的外舅,如今更為左膀右臂,李亮哪敢托大。但張敬之的動作太快,莫說攔,李亮竟避都沒來得避。
達奚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張敬之如何做,他就如何做。
這一次,李亮倒是反應了過來。但奈何達奚孔武有力,若論力氣,也就比李承志、李彰李顯二兄弟稍弱一些。李亮根本托不住。
他只好無奈道:“二位言重,此戰皆賴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