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防。
這全賴李承志雄才大略,勵精圖治,才有如今之局面。慚愧的是,他這父親卻無半分助力。
李始賢九死一生,受盡磨難,險死還生之際都不曾紅過眼。此時望著那張面如冠玉的臉,卻忍不住眼眶一熱,鼻子一酸。
看李始賢虎目含淚,李承志也是感慨萬千,五味雜陳。
其余不知,對于李始賢,他還是了解幾分的,是絕到不能再絕對的古人心態:在他心目中,估計闔府上下,包括母親郭玉枝在內全加在一塊,也抵不過自己一個。
如今再看李氏基業漸成,他這個族長、家主、父親卻不曾出多少力,自然百倍交集,感慨萬千……
感嘆之余,李承志施施然的就往下一拜:“孩兒不孝,讓父親受苦了!”
“跪個鳥毛……你是想一頭磕死為父不成?”
李始賢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如閃電一般的奔了過來,死死的托住了李承志的雙臂:“你日后可拜天、拜地、拜鬼神、拜社稷……但這世上,哪還有受得住你一拜的活人?”
說著一頓,又拉著李承志仔仔細細的瞅了起來。
近兩年未見,此時再看,李承志愈發的風神如玉,英姿煥發。父子二人站做一處,就如爺孫。
如此才是意尚風流,驚才逸世的好男兒。
李始賢越看越是滿意,越看越是得意,但嘴上卻半點都不饒人:“掐指算來,你已二十有三,本是早該畜須了……至少看著穩重些?”
也不止是李始賢,就連李始良、張敬之也屢次提醒他,說他相貌太過英俊,美則美了,就是太過年輕了一些,最好還是畜須的好。
但他哪有時間打理?
莫說了胡子了,連這頭頭發他都恨不得遞個精光。
李承志剛要解釋,又聽李承學低聲分辯道:“不論嚴暑還是寒冬,天不見亮,二哥便出了府,不至夜深人靜,萬家燈火皆熄之時,絕不見他下衙。便是元兒,一月中也就能見他兩三日……”
隨著李承學絮叨,李始賢又仔細一瞅,果見李承志眼中隱有血絲,分明是勞累所致。
他心下一軟,又低聲自責道:“都怪為父,未能為你多生幾個得力的兄弟,不然何至于令你勞累至此?”
李承志頓時哭笑不得,不知是該謝還是該勸。再往后望去,卻見李承宏與李承學頻頻點頭,竟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
也就李承志城府漸深,不然非笑出來不可。
“父親所言甚是!”
他連連點點頭,又低聲催道,“想必母親也已等的著急,不如孩兒先送父親回府?”
“不急,待為父先上城一觀!”
李始賢大袖一揮,也不上馬,徑直朝城門走去。
被奚康生所救之后,他便被元澄困于靈州城中。雖說近似于囚徒一般,少有見生人之時。但隔三岔五,李韶與楊舒就會來看他。偶爾之時,元懌也會來。
予這些人口中,李始賢沒少聽李承志如何如何。而這一路行來,更是每日都會被灌一遍耳風,請他勸李承志罷兵言和、隔河而治之類。
便是每日都要聽好幾遍,但只要被提及,李始賢都如喝了酒一般,迷醉到了骨子里。
隔河而治?
細細算來,李承志西循至今還不足兩年,竟就有了問鼎天下、逐鹿中原之勢?
連朝廷都如此低聲下氣,可見西海如今之強盛。說不定再有個兩三年,這天下就徹底姓李了。
遙想當年,李承志誆他稱至少壽至耄耋之年時,他還曾幻想過:只待閉眼之時能見李承志稱王,他就死也能瞑目。
不想這一日竟來的如此之快?
一時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李始賢只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