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春第六四九章 下馬威
忠心之昭,日月可鑒。
這句話用在他人身上,自然是恭維之詞,但換做元澄,卻只是他生平之寫照。
憶及生平,元澄自認為上不慚于天,俯不怍于人,中更是無愧于拓拔氏的列祖列宗。對這元氏天下,可謂是嘔心瀝血,死而后已。
但誰能料到,到最后不但成了高英的替罪羊,更是被棄如敝履,視若糞土,可謂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隴西歸京,又出使西海,至今月余。元澄耿耿于懷,日思夜想,幾乎絞盡了腦汁,但無論如何都解不開這個心結(jié)。
他以國士待之,高英為何視他為仇寇?
所謂久郁成疾,元澄心中早就結(jié)了郁火,且是越結(jié)越深。如今被李承志這個始作傭者這般一激,就如一把尖刀刺中了毒瘡。
元澄只覺心中如針扎一般,眼前一黑。
四下再無旁人,高肇又魂游天外,待發(fā)覺時也已然遲了。就這般,如推金山,倒玉柱,元澄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李承志都有些懵。
從前到后,自己就只說了兩句話,竟就將元澄給氣暈了?
就算是諸葛亮的嘴,也沒這么厲害的吧?
正驚詫之時,元淵一個箭步?jīng)_了過來,將元澄攔腰抱起,疾聲呼道:“王兄……王兄?”
然元澄面如金紙,牙關(guān)如同鐵鑄,任元淵如何呼喊,卻無半絲動靜。
莫不是怒急攻心沖爆了血管,腦溢血了吧?
心中暗忖,李承志下了殿階,一手捏住元澄的人中,一手捏住虎口,同時手力一掐。
就如立桿見影,只聽“唔”的一聲,元澄竟醒轉(zhuǎn)了過來。
抬眼之際,先入眼簾的便是李承志,元澄有些恍惚。稍一回憶,才知只過了也就幾息,如今依舊在殿中。
他銀牙一錯,嘶聲罵道:“黃口豎子,安敢如此欺人……”
元淵喝的臉色都變了,恨不得捂上元淵的嘴:“王叔慎言……若無國公醫(yī)術(shù)無雙,你焉能醒的這般快?”
元澄冷聲笑道:“左右不過一死,老夫何需他救?”
“要真能寧死不屈,李某倒也能道一聲佩服,不過可惜……”
李承志悠悠一嘆,似笑非笑的看著元澄,“我卻聽聞,是你倉惶之際慌不擇路,如指路明燈一般,將數(shù)萬吐谷渾潰軍引至鄯善,才使崔延伯大敗……”
若說方才是無心之語,這一句卻是比殺人還要誅心,
元澄雙眼一突,喉嚨一滾,又聽幾聲急咳,一口血就從嘴里噴了出來。
身體更是軟的如同面條,哧溜溜就從元淵的懷中滑了下去。
“王兄……王兄……”
元淵急的滿頭大汗,劉芳與高肇也圍了過來。
李承志卻是一點都不慌。
只聽說氣的腦溢血半生不遂的,從來從沒聽說過氣斷心脈的。再說就算心脈斷了,這血也絕不可能從嘴里噴出來。
所以要么元澄在演戲,要么就是積郁成疾阻了肺脈,離死還早的很。
再說就算是真死了,又與他李承志有何相干?
“放心,死不了!”
李承志一聲冷笑,又朝李孝先招了招手,“抬下去,好生救治!”
李孝先恭身應諾,喚著侍衛(wèi)抬進一張軟榻,將元澄抬出了大殿。
這一口氣噴出,元澄竟覺渾身輕松,這一月以來竟從無這般爽利過,心中又驚又疑。
莫不是回光返照?
驚駭之下,他竟一骨碌翻坐起來,指著李承志就罵:“孤就是做鬼也絕不放過你……”
好在他還有一絲理智,只是大罵,卻不敢跳下塌來在殿中撒野,任由護衛(wèi)將他抬了出去。
眾人好不驚奇,此時再看,竟發(fā)覺元澄的氣色比前兩日不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