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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房甚是寬敞,還架著火爐。幾個軍將正圍在四周,似是烤著吃食。
再一嗅,滿室豆香。
“倒是好雅興!”
劉樓贊了一句,將令牌放在案上,剛拿起筆管,欲在薄上簽押時,羅欽卻一把按了過來:“不急?”
爺爺都快被凍傻了,怎能不急?
劉樓心中暗罵,下意識的抬起頭,瞳孔猛的一縮。
方才還圍著火爐烤豆的幾個軍將竟個個執刀在手,靜如鬼魅般的圍了上來?
這是哪般?
正欲抽刀,又聽羅欽陰惻惻的笑道:“若是不想被亂刀分尸,就乖乖的坐著,權當一概不知,一概未見……”
說話間,宮門竟吱呀的一聲,隨即便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再一看,竟如大號的老鼠一般,一個接一個的甲士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只須臾間,便將耳房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著那一桿桿長槍,一柄柄橫刀在月輝下散發著懾人的寒芒,劉樓似是被雷劈了一般,雙腿直發軟。
宮變……
……
“殿下,臣問過了:方有一隊羽林經過,又恰至三更,敲了更鼓,故而才有披甲執戈、鳴鑼槌鼓之聲!”
原來如此?
應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自己每日擔驚受怕,徹夜難眠,生怕哪一日李承志就會攻破都城,打進宮來。日日想,夜夜怕,從而于夢中驚醒,并不意外。
高英悵然一嘆,又道:“掌燈吧!”
“啊?”
女官愣了愣,“殿下,才值三更兩點,才天亮還足有四個時辰呢?”
“孤讓你掌你便掌,啰嗦什么?”
高英突然就暴燥了起來,順手將腿邊的一只絲枕砸了過去,“莫不是想抗旨不成?”
“臣不敢……殿下恕罪……”
女官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口中急呼,“快……掌燈……掌燈……”
殿中宮娥頓時就慌了手腳,忙于案前引燃了小燭,用手護著去點柱上、壁上的大燭。
涼風殿從里到外,陸續亮起,就如掀開了燈籠上的黑幔。
一個宮女護著小燭,小心翼翼的往外殿走去,生怕走的太快,巔熄了燭火。
堪堪邁過殿檻,掀開寑殿與外殿的隔簾,突然吹來一股寒風,“簌”的一聲,手中的小爐應聲而滅。
“哪來的風,還這般涼?”
宮娥嘴里嘀咕著,又禁不住的打了個冷戰。待抬眼之時,如又如嚇傻了一般。
外殿中影影綽綽,寒光閃爍,竟站著許多甲士?
再往外開,涼風殿的大門早已洞開,兵卒魚貫而入,卻又雅雀無聲,就如鬼魅一般,又輕又快。
鬼?
宮娥只覺腦中一空,連絲聲兒都未發出,竟就軟倒在地昏死過去。
“又忽的這么涼?”
又有宮娥一聲低呼,掀開了隔簾。而此時的外殿之中,已然立滿了甲士。
外殿無燈,內殿卻是燈火通明。透光簾縫照進的那絲光,至多能看清站著好多人影。
又將甲胄、刀槍一映,只見寒光點點,便如無數只夜宵浮在殿中,分外滲人。
“啊”的一聲,這一個竟也昏了過去。
手中的小燭落了下來,恰好就跌了在簾帳上。皆是絲織,見火就著,火焰就如潑了油一般,“嘩”的一聲就冒上了殿頂。
直至此時,寢殿宮娥才看清外殿發生了何事。
只聽尖叫聲此起彼伏,更有值殿的壯婦抄起了短劍,架起了手弩:“放肆……竟敢……竟擅聞殿下寢宮,不怕被抄家……抄家滅族嗎?”
聲音倒是挺大,但顫的仿佛篩糠一般,換了好幾次氣,才將一句喊了個囫圇。
外殿卻殊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