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孔瞬間放大,接著縮小,然后目光迷離的看著在陽光下飛舞的那枚大洋……
葉晨意味深長的一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等著事情發酵了,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將目光聚集到這里,這里馬上就會很熱鬧了,只不過不知道誰是螳螂?誰又會是黃雀?
陸中庸從老侯那里得知了陳掌柜把《蘭竹圖》賣給了笠原商社的佐藤英夫,眼前就是一亮,這可是一條博眼球的好消息,到時候自己筆轉龍蛇,添油加醋的那么一寫,挑動起了愛國學生的激憤,報紙的銷量肯定能上去,白花花的大洋也能進兜兒了。
陸中庸回報社趕稿子的工夫,正好遇見了犬養平齋和白連旗,白連旗正和犬養平齋講授他的那些玩兒經,干別的可能不行,這玩意兒他門兒清啊,難得犬養平齋對這種事情感興趣,他不投其所好,不成了傻子了嗎?陸中庸看了看兩人,泛起了酸意,這貨玩嘴兒就能活著,還真特么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
三人閑扯的功夫,正好遇到燕京大學的學生在進行抗日義演,京劇名伶楊易臣的女兒楊秋萍,和和燕京大學羅教授的女兒羅夢云在臺上正在表演節目,楊秋萍的扮相吸引了犬養平齋的目光,讓他不進贊嘆。陸中庸看到這群大學生,心中一喜,就指著你們讓我的報紙火起來了。
葉晨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心情很沉重,沒身臨其境絕對不能感受的如此真切,他仿佛已經聞到了即將開始的炮火,因為今天是1937年七月七日,著名的七七事變即將發生,這時他才體會到一個人的渺小,因為他不能改變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掌柜把葉晨叫到了跟前,把他這個月的月薪給他開了,兩塊大洋,葉晨收入囊中,今天陳掌柜沒什么事,給他放了假,而葉晨知道,很快他就要來事兒了,他出了院子的時候正好遇見了老侯,葉晨別有深意的看了老侯一眼,老侯這時上前對他說道:
“文爺,我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些珍貴的古玩字畫都收起來了,說實話,我看著學生大清早在外面鬧騰的那么歡,心里也是膽兒突的。”
葉晨拍了拍老侯的肩膀,然后對他說道:
“老侯啊,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對你說了,以后的路怎么走就全看你和東家自己了,咱們的緣分已盡,你這邊也抓緊收拾東西吧,風波將起,且行且珍惜吧,有緣再會!”說著葉晨就要走,沒想到卻被老侯一把攔下。
葉晨回過頭來詫異的看著老侯,不知道他還有什么事兒,只見老侯從褡褳里掏出了幾塊大洋,不由分說的塞進了他的口袋,然后說道:
“文爺,我們哪怕是再難也要比您寬裕,外面的局勢這么亂,您找個容身之所也不容易,正所謂窮家富路,這是老侯的一點心意,您別嫌少。”
葉晨是真的感到意外了,他切實的感受到了老侯的真摯,啞然失笑的他拍了拍老侯的肩膀,道了聲“謝謝,有緣再見!”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陳家。
北平城已經亂做了一團,城里的東瀛人都慌了,都被城里義憤填膺的老百姓給嚇著了,葉晨沒去往前線湊,他深知流彈,流炮的厲害,不過他也沒閑著,下黑手是他的強項,他找了個地兒把車給藏了起來,然后在大街上瞎溜達,看見落單的東瀛人就上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捅上一刀,這可都是錢,不賺白不賺。
路上,賣報的孩童大聲吆喝著:
“賣報賣報,新出版的京城晚報,聚寶閣將國寶字畫賣給了東瀛人。見義忘義,罪不可赦!”
行人,老百姓,學生聽見了吆喝聲,不約而同的聚在了一起,大家看了報紙上的新聞,怒火沖天,氣勢洶洶的奔著聚寶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