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澤渾渾噩噩,躺在床上思緒萬千,許多光影在腦海中亂竄,突然看到尸魅那空洞的眼神,伸著干枯的手指向自己心臟抓來,而自己的身子竟然不能動彈,而尸魅的手指已經碰到了自己,毫無阻攔地插進了自己的胸腔,只覺一陣鉆心的疼痛傳遍全身。
敖澤驚叫一聲,挺起身子睜開眼,坐在床上不住地大口喘著氣,原來這只是一個夢,然后就覺著渾身濕粘,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衣服黏在身上,十分難受,便脫了衣服打了一盆涼水擦洗身子。
在擦洗后背的時候,敖澤竟然沒有一絲感覺,這才想起,在朔方之時,自己的后背曾被尸魅給碰了一下,在北冥仙域的時候,莊周仙人說自己滿身死氣,當時自己并沒有覺著有什么異樣,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此時后背竟然沒了知覺,覺著事有蹊蹺,自己又看不到,便點亮了燈,把海棠木靈叫來。
海棠木靈惺忪著一雙睡眼,道:“公子何事?”
敖澤道:“你看看我的后背怎么樣了。”
海棠木靈跳到敖澤身后,嘟囔著:“公子后背有什么好看的?”就著燈光,看到敖澤的后背竟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黑斑,叫道,“公子的后背上有塊大黑斑。”
敖澤知道自己后背并沒有黑痣,那黑痣肯定就是被尸魅碰到留下的印記了,又向海棠木靈問道:“那黑斑長什么樣子?”
海棠木靈“嗯”了幾聲,道:“像塊枯樹皮。”伸手就要去摸。
敖澤連忙躲了開,道:“別碰。”
海棠木靈不解地道:“公子是不是跟我一起呆久了,也要變成木靈了啊?”
敖澤苦笑一下,道:“沒有的事兒,只是一塊斑罷了,你可聽說過有人變成樹的?”
海棠木靈道:“怎么沒有,連理枝就是人變的。”
敖澤喃喃道:“連理枝?”
海棠木靈又道:“從前有一對戀人,他們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也被分開埋葬,但是后來他們墳墓上各自長出了一株大樹,這兩株樹長著長著就枝葉相連在一起,最終也算是在一起了。”
敖澤披上衣服,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啊?”
海棠木靈道:“是聽院外那棵老槐樹說的,他知道可多事情啦。”
敖澤看了看海棠木靈,心道,這海棠木靈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一定經常跑出去,只是沒想到那棵老槐樹也是有靈性的,以前路過時,可沒少在他身上抹鼻涕,真是對不住了,心里默默念叨著,又對海棠木靈道:“你以后出去亂跑的時候,可要當點兒心,莫被歹人給捉了去。”
海棠木靈低著頭,道:“我可沒有出去亂跑,”然后又曳斜著眼去看敖澤,小聲問道,“公子是聽誰說的,我出去亂跑了?”
敖澤道:“沒誰,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海棠木靈不信,嘟著嘴,道:“是聽那青牛說的,對不對?”見敖澤不說話,又道,“那青牛才是經常溜出院子亂跑哩。”
敖澤笑笑,心道,沒想到這海棠木靈和青牛背著自己竟是這么歡快,四處亂跑,看樣子這海棠木靈竟還懷疑青牛告他的狀了。敖澤可不想他們之間有什么嫌隙,摸了摸海棠木靈的小腦袋,道:“青牛可沒有說過你什么,是你剛才自己說的。”
海棠木靈不解,問道:“我剛才說什么了?”
敖澤道:“你不是說自己常常聽那大槐樹講故事?還說了一個那么凄美的連理枝的故事。”
海棠木靈叫道:“呀,是我說錯了,那故事是我從書上看到的。”
敖澤道:“你識字嗎?”
海棠木靈想想,道:“我常看公子寫字,因此也認下不少字。”
敖澤道:“我也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只是提醒你們一下,以后出去的時候要小心,莫要被歹人捉了去。”
海棠木靈點點頭,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