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和尚的話,也沉默起來,心道,這明已和尚是在尋佛,那自己又是在尋什么呢?這些日子來,自己一直東奔西走,居無定所,這到底是為什么?甚至沾染了讓自己寢食難安的死氣,為此更是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西域,我也是在尋找自己的佛嗎?
想了好一陣子,敖澤站起身來,對明已和尚道:“大師在此休息,我去撿些干柴。”說完,便去林子里撿干柴。
明已和尚看敖澤離去,笑了一下,心道,這敖公子畢竟還是年少,少年心性,整天就知道找我斗嘴,我不接你的話,看你還怎么斗嘴,說些深沉的話,你不也是沉思起來。
敖澤在林子里撿著干柴,忽然聽到一陣沙沙的細微響聲,借著微弱的星光看去,只見不遠處有只野兔正在覓食,不禁喜上心頭,這下可有口福了。取出長弓搭上羽箭,就要向那野兔射去。
羽箭剛要離弦,敖澤卻感覺到長弓微微地斜了一下,羽箭飛出,卻偏了開來,插著野兔的身子飛了過去。那野兔聽到響聲,頓時驚嚇不已,跑到了林子里,不見了蹤影。
敖澤心中奇怪,自己箭法雖不算出神入化,但是在這么近的距離射中一只兔子,還是小菜一碟的,可是哪里知道這一箭卻射偏了。
就在這時,敖澤忽然感覺到背后用動靜,悄悄地摸著長槍,向前奔出一步,迅速抽出長槍,就向身后刺去。
敖澤回過身來,這才看清背后竟是一個人影,心中不禁一陣后怕,自己竟然沒有發現這人是何時到了自己身后的,不知是何意圖。
那人輕輕揮手,推開敖澤長槍,出聲道:“敖公子,是我。”
敖澤聽到那人說話,竟是明已和尚,忙收回長槍,道:“你什么時候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差點兒傷到你。”
明已和尚道:“我也是見敖公子來拾柴火,這么久了還不回去,就出來看看。”
敖澤道:“剛才是你動了我的弓箭?”
明已和尚道:“我見公子要射殺那只野兔,心中不忍,就動了一下敖公子的箭。”
敖澤道:“你倒是心善了,我卻是沒有兔肉吃了。”
明已和尚笑了一下,道:“敖公子射殺那兔子,也不過是為了一時口腹之欲,可是那兔子卻沒了性命。敖公子忍一時口腹之欲,卻放了一條生命,不也是善莫大焉?!”
敖澤想了一下,道:“好好,既然大師都開口了,我就人一時口腹之欲。”
兩人又撿了一些柴火,回到剛才的地方,生起火來,又說了一陣閑話,便躺下來休息。
…………
一夜無事。
第二天醒來,兩人又吃了一些干糧,便又回到大路,繼續向西趕去。
路上行人不多,敖澤與明已和尚慢慢趕路,到了中午時分時,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兩人只得找了一處涼快的地方休息。
等到天氣涼快了一些,兩人這才又去趕路。
回到大路,還沒有多遠,就看到前面一個人帶著黑色面罩,站在路中間,抱著雙臂,怔怔地向他們看著。
明已和尚拉了拉敖澤的衣袖,小聲道:“敖公子,前面那人看著不善啊!”
敖澤也看到了那人,看那架勢分明就是要攔路打劫,又向四周看去,并不見有幫手,便向明已和尚道:“就一個攔路的蟊賊,以大師的修為,還不是輕輕松松就給料理了?!”
明已和尚道:“我不是怕,只是覺著怎么就不能讓人安生地趕幾天路,真是處處麻煩。”
敖澤道:“你們佛門不是講究緣法么,也許這就是大師的緣法吧。”
明已和尚笑道:“怎見得不是公子你的緣法?!”
敖澤與明已和尚假裝沒有看到那人,徑直走上前去,待走到那人跟前時,只見那人擺開架勢,攔在路中間,將一支青翠的柳枝穩穩地插在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