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不同于濕氣較重的中原,初春的涼州給人的印象,就是炎熱、干燥和破裂地帶。
第五琦抬手遮擋在額前,眺望著那莽莽的荒原,長長地呼了口氣,“這就是北方的大地啊!”
語中,帶著幾分感慨,幾分新奇,甚至還有幾分興奮。
他曾在北海太守麾下做事,但是沒到過真正的北方。恒州已經逐漸靠近北方,風景完全不一樣。
多日的艱苦跋涉,讓第五琦顯得更加消瘦,面龐也變得黝黑,但他的精神狀態卻出奇的好。
楊武旭站起身,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痕,又拍了拍膝蓋處的灰土,點頭說道:“這就是恒州!”
“第五大人沒有到過恒州?”同樣消瘦不少的楊武舒詫異地說道,“你不是對恒州的風土人情了如指掌么?”
第五琦搖頭說道,“少年時在長安求學,學問略有所成后,本想四處游歷一番,增長些見識,卻因為家庭困境于是以明經科入仕,先后任黃梅縣尉、楊子縣丞。”
“而后就又待在北海和江南,還有隨大帥到隴右道。恒州確實沒有來過。至于那些風土人情,都是從書上看來的。我沒跟你們提過么?”
“這倒確實沒有!”連楊武旭都感到驚奇地說道,“還在汝州的那一晚,我見你對恒州的事情似乎知道得很多,也以為先生曾經到過恒州呢,后來也就沒問!”
這一路上,楊武旭兄弟與第五琦朝夕相處,共同經歷了不少磨難。有好幾次,如果不是第五琦精心籌謀策劃。他們一行九人恐怕早已被叛軍所發覺。
因此,彼此間的關系有了很大的親近。
微微一笑,第五琦轉過頭朝東南方向凝望了一眼,輕嘆說道:“汝州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下雨了,不知道那里的戰況如何?”
“大帥一定不會輸的,最多是個僵持!”楊武舒滿懷信心地說道。
楊武旭倒不像弟弟那么樂觀,沉吟著說道:“得看那場雨季來得及不及時……”
第五琦笑了笑,沒有就這個問題多談什么:“楊將軍,咱們要先去的易州,離這里還有多遠?”
“這里已經是五回縣,往東北騎馬再走上大約一天的路程,就能抵達易州!”楊武旭左右張望了片刻后回道。
“五回縣……”第五琦將腦中地信息整理了一下,說道,“東邊似乎有叛軍衛所,五回縣境內很可能也在叛軍斥候巡查范圍之內,白天趕路太過冒險。楊將軍,咱們不如先歇一會,等到了晚上再行趕路不遲!”
“也好!”略一思索。楊武旭點頭說道。
就著水囊嚼了幾口干糧后,第五琦緩步走到獨坐北望的楊武旭身旁。彎身坐下,將手中水囊遞了過去。
楊武旭接過水囊,猛灌了兩口后,又將目光投向了北面方向。
“楊將軍在想什么?”
“易州刺史張寶忠雖然和我父親都是故交,也很服父親的本領,但八年過去了,人心或許也已經變了。”楊武旭似自言自語又似在回答第五琦道。“很可能到了易州,張寶忠理都不理。甚至直接動手把咱們送給張惟岳。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
第五琦輕嘆一聲,也把目光轉向北面,“但我同樣相信,楊老將軍和楊家列代先祖必會保佑楊將軍。這里,畢竟是恒州!”
“是啊,這里是恒州,這里是我楊家扎根了二十三代的恒州!”楊武旭突然站了起來,慨然說道。
易州,易縣。
在一望無垠的曠原上,契丹人的一個個馬群、羊群往來遷徙,飲水啃草。
初春之時,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