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得上是攻城的神器……”代宗凝望著那曾經堅實的,如今卻已滿是坑坑洼洼傷痕的城垣,由衷地驚嘆道,“如此轟砸下去,以新鄭的城池,恐怕撐不過四天。”
代宗雖然有數年沒有上過戰場,但眼光并未有所退化。
偽燕軍雖然曾對新鄭縣的城墻進行過修繕加固,但由于先天的不足,再加上時間的緊迫,加固的效果實在有限。
在楊錯看來,眼前的新鄭城池簡直是漏洞百存。
如果在雙方攻城器械水平相當,偽燕軍還有一定可能據城阻擋我軍的進攻。
但問題是,唐軍的器械水軍仍然穩穩壓著偽燕軍一頭。
事實上,因在前些年戰事里吃了不少虧,史朝義痛下決心,對一系列器械、尤其是投石車進行了改進。
據楊錯適才的觀察,偽燕軍投石車的平射最大射程應該能達到三百余步左右,基本已與唐軍投石車先前的最大射程相當。
不過,“可惜”的是,唐軍在投石車的改進所下的工夫甚至還要超過偽燕軍。
由待在隴右的安思霖暗中主持的器械坊,集中了諸州里技藝最為精湛的巧匠,對唐軍已有的投石車進行更進一步地改進,甚至可以說是革新。
這種最新型的“投石車”其實已經類似于后世常說的“回回炮”,射程有了驚人的提升。
最遠能夠達到近三百步。不過,安思霖自己也認為再度提升的空間已經不大了。
除了射程,新型投石車另一個特色,就是能夠投射多種彈石。
不過,這一次端木固并未有幸“見識”到。
除了山城,或是像開封這樣的雄城,一般地城池根本不可能應付得了唐軍投石車的轟砸。
今天這一戰,端木固絕對是吃夠苦頭。
“端木固定然悔極了沒有據北潁河抗擊我軍……”代宗的心情相當不錯,捋髯呵呵笑道。
據河而守,確實比據城而守要主動有利。但代宗忽視了一件事——前些日的天氣相當寒冷。
潁河曾被凍結至近尺厚,別說是人,連重型器械都能涉冰而渡。
這樣的河流,所能起到阻敵作用,相當有限。
端木固不像張傪那樣精通天文變化。
他無法預測天氣會回暖。等到察覺回溫時,已經來不及據河而守了。
楊錯笑了笑,但卻沒有把這些說出來。
“陛下……”騎著一匹小馬的郭曖面龐有些潮紅,躊躇著對代宗說道,“偽燕軍也許會乘夜偷襲我軍!”
隨軍出征之后,郭曖一直跟隨在代宗身旁。
名義上是領著他那一屯新兵充當著代宗的護衛,實際上代宗是想讓他能更多地接觸到決策層面。
以他的身量武藝,親臨戰陣沖殺還為時過早,而且何況代宗并不想把他培養成一個破陣沖鋒地猛將型人才。
“哦?”楊錯轉過頭,饒有興致地反問道,“說說看……”
看楊錯并沒有取笑他,郭曖信心足了些,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下心情,“從適才地攻城戰可以看出來,偽燕軍拿我軍的投石車并沒有什么辦法。死守新鄭,完全是被動挨打。”
“出城迎戰,端木固手中兵力也不足以對抗我軍。孩兒以為,端木固若是明智,就應該退出新鄭,后撤尋找其他有利地形阻擊我軍。不過,在撤退之前,端木固應該會嘗試夜襲,做最后一搏?!?
“如果你是端木固,會如何夜襲?”楊錯不動聲色地繼續詢問道。
“端木固所部騎軍一直游擊在外,這就是他留下的后手。”
郭曖蹙了蹙仍有幾分稚氣的眉頭,“若孩兒是端木固,就先以騎軍乘夜突襲。這幾天夜里風一直很大,如果能在我軍大營里點上幾把火,更有用。一旦我軍出現混亂,城里的偽燕軍就乘機殺出。這樣內外夾攻,也許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