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不亂套了,到處是以武犯禁的惡人。
夜里子時
一馬車出城,并非是象征著朝廷重臣的赤色駟馬,而是極其低調的單匹枯黃小馬拉的車,由于馬匹并非上乘,因此拉著與內的三人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速度也并不快。
“擎天師,還有這位小兄弟,勞煩你倆了。”
與內一老者開口客氣道。
老者身著青色官服,依稀可見肩頭的花紋象征著他的身份-一品大員。
老人的聲音洪亮,并非因古稀年紀就顯得衰弱,顯的老當益壯,濃重的兩撇眉毛,下巴處的胡須花白,月末半尺長,身上并未有一絲氣機波動,不是武夫,而是文官,卻給人一種天生不凡的氣質感受,許是一身浩然正氣的讀書人。老人名叫公振國,原寶瓶洲州牧,整個朝廷都知道,公振國一生兩袖清風,淡泊名利,任寶瓶洲刺史之時就受百姓愛戴,調離時,寶瓶郡數萬百姓夾到送行,聲勢浩大,老人甚至落下淚來,而公振國膝下本有一雙兒女,長子十九歲戰死邊疆時,女兒才十六歲,便從軍想替長兄報仇,最后亦死在沙場,據邊疆傳來消息,其女戎馬三年,殺敵過千,是當之無愧的女將軍,公振國一生僅有一妻,女兒雙亡之時便受不了打擊大病不起,臥床數月之后亦是走了。因此老人兩袖清風,無牽無掛,早已把“丈夫許國,實為幸事”當做一生的信仰,自然無懼一切危機。
正因為他的剛正不阿,興許這次安康州之行才會派遣他去,老人說話間樂呵呵,似乎并不懼怕此行兇險。
“公刺史,怎么您看起來似乎一點不擔憂的樣子?”
“哈哈哈,老夫今七十有三,早就是半身入土的人了,就算死在路上又如何,能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時日,為百姓做點實事,過生時,才稱得上死得其所,無愧于心!”
老人的語氣十分平淡,說出的話卻像炸雷一般響徹在弘晉的耳旁,弘晉深深地震撼了,所謂父母官,稱的就是公振國這一類人吧。
“公刺史大人可以計劃,入了安康州之后如何行事,才能奪回安康州的掌握權?”
擎剛開口問道,語間有濃濃的敵意,卻并不是針對公振國,而是安康州牧那些人,畢竟,賀黎就死在他們手上,同僚數年,感情自然極好,眼睜睜看著戰友倒在面前,又豈能甘心善罷甘休?
公振國細細思索一番,才樂呵呵地答道,“我只是一介文官,不懂打斗那一套,說實話我并未想好對策,不過這一切就不勞二位記掛了,二位只需將我送去安康州便可,至于后續,不必憂心。”
弘晉二人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里的欽佩,他們自然明白,公振國自然知曉此行的危險,若是安康州牧甘愿交出權利自然還說,若是不愿,怕是自己就遭了殃,這個升遷旨意并不是一個好差事,相反,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繞是如此,老人也并未有絲毫的懼意和擔憂,仿佛一切皆如過眼云煙,那些可能到來的危機都顯得微不足道。
而公振國說的那番話,其中意思自然不而喻,不想拖累二人,選擇獨自面對!
馬與內,矮小的老頭此刻的身影竟是顯得如此高大,淡然自若的氣質似乎與生俱來。
“公刺史大人,我擎剛在此保證,一定將大人平安完整的送到安康州!”
擎剛與賀黎一般,是個極其冷漠的人后者是因為出身軍伍,見過太多死人,也殺過太多人,而擎剛自十年前就跟著曹嚴華在刑部任典獄長,一提到擎剛,那些曾經有幸落在他手上的人都會不寒而栗,頭皮發麻,他的手段太過殘忍,折磨起人來簡直如地獄閻羅一般不留情面,繞是這樣出身的擎剛,都對眼前這個沒有一點氣機修為的老人肅然起敬。
“我覺著有些乏了,”馬車開了個吧時辰了,已是深夜,老人并非武夫,自然沒有旺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