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問題,西凜千鐵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
對于這個出賣了德川栗虎的家伙,第三偵查組上下所有人恨沒有第一時間親手砍了他,
哪里會覺得他無罪?
“可是在朝日新聞刊登了那份舉報信后網絡上掀起了輿論風波的時候,國家防衛辦公室的主任柴田悠生用自殺頂罪,成功‘洗掉’了安室拓身上的嫌疑,所以直到現在他已經死了還無法成功將他定罪。”
說到這里,杉田司頓了頓,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西凜千鐵問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們為什么還覺得副課長松尾隼那次自殺和死前群發的公開信,可以洗掉木村白拓身上的嫌疑?”
聽到杉田司的反問,
西凜千鐵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
只是人類這種生物,很多時候潛意識總是想要避開一些殘酷現實,而寧愿去相信哪怕虛假表面卻相對溫和的“現實”。
但轉念再想起那個每天公務員般上班打卡、按時下班的代理組長木村白拓,說起來這幾天好像他還請了病假,已經好久沒看到他的身影了。
那個男人似乎對第三偵查組代理組長,甚至是連組長這個職務,表現得都并不是很熱情的樣子...
如果...
如果杉田司的指控是真的。
那樣一個淡泊的男人...
他的殺人動機又會是什么?
......
就在第三偵查組兩個番隊的隊長陷入沉默的時候。
夜色下。
爆炸現場不遠的巷子里。
一個渾身焦黑的男人拖著衣衫破爛不堪的殘軀,艱難地扶著墻壁往前挪動著,沒走幾步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此時,男人只覺得右胸口隱隱作痛,爆炸撞擊時兩根肋骨已經出現斷裂的跡象,恐怖的沖擊波還帶著兩塊金屬片深深地陷入了他的肌肉中,好在沒傷到骨膜。
而最恐怖的傷口還是在手臂。
陰暗的巷子里,這個凄慘無比的男人右側半個胳膊已經完全消失,肩胛骨斷口處一片焦糊狼藉。
事實上,命懸一線之際,要不是男人靠著多年從事“清道夫”工作的直覺發動天賦序列34的冥火之擁,作出了潛意識里的虛化閃避,恐怕此刻的他已經徹底化作爆炸掀起的火海中的一塊焦炭了。
然而即便如此,人在無比清醒的時候手臂被活生生地炸斷燒焦,其中所經歷了痛苦,恐怕也不亞于再奈落獄中走一遭了。
但此時此刻,男人的臉上卻充滿了淡漠之色,似乎“痛苦”這種感覺已經與他絕緣...又或者是經歷什么了比這痛苦十萬倍的事情后,這點“小小的苦痛”已經絲毫無法再動搖他的意志。
七海健次郎艱難從衣兜中掏出了一部殘缺了一角的翻蓋手機,手機背面貼了兩張粉色的卡通貼,屏幕上布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紋,屏保似乎是一張三人合影。
好在這是一部老式非智能機。
叮叮叮叮...
在一陣按鍵提示音中,七海健次郎左手拇指艱難地按著數字鍵,撥通了一個并不存在于打工人手機電話簿中的號碼。
短暫的盲音后,電話被接通了。
“你們位置暴露了。”
剛開口第一句,七海健次郎就扔下了一枚深水炸彈。
出乎預料的,電話那頭沒有問“怎么暴露的”、“被誰暴露的”這些問題,僅僅是回答了兩句話。
“好的。”
“你在哪?”
得到七海健次郎的答復后,
那頭便掛掉了電話。
七海健次郎隨手扔掉手機,艱難地單手支撐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