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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像是過了很久。
又好像只過了短短一瞬。
身后的門被人推開,一個中年男人拎著褲腰帶走了出來,看到門口呆坐著的少年嘴角露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穿好衣服后嘴里哼著上京的某種古老歡快的調情小調晃悠悠地走出離開了這個“家”。
片刻后,一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婦人走了出來。
婦人衣服穿戴整齊,只是鬢角還有些汗跡,頭發看上去有些凌亂,她手里攥著幾張鈔票,注意到住在門口的少年后短時不由微微一怔,眼神中有些慌亂和難堪。
“蓋烏斯...你怎么回來了?”
少年沒有帶頭,那雙漆黑如墨的豎瞳依舊凝視著頭頂那陰霾的天空。
“媽,我們是天龍族?不是嗎?”
“啊...是啊。”
“可為什么我感受不到書本上的那種高貴,反而像是活在泥濘中。”
婦人怔怔地看了少年幾眼,嘴角露出了一絲苦澀,“因為...天人社會里也是一座金字塔,是媽媽沒用拖累了你,如果你父親當年沒有拋棄我....”
“沒關系的。”
少年終于轉過了頭,那雙漆黑的豎瞳凝視著臉色有些哀傷的婦人,像是寬慰又像是自言自語道:
“以后,沒有人,
可以隨意輕踐我們。”
在之后的一個多月時間里,這座上京邊郊的城鎮便開始流傳起了一個殺人狂魔的傳說。
傳說那個殺人魔專喜歡在雨天動手,遇害的大部分都是上京邊緣地帶那些來體驗鄉鎮風情、小有名望的天人貴族。
后來事情終究是鬧大了。
可在殘酷的黑袍人來臨之前,來到少年身前的卻是一些同樣擁有著豎瞳、衣鮮華貴氣勢攝人的高貴天人。
他們對少年說,他是天龍族流淌在外的本家血脈。
少年的父親是天龍族旁支血脈,前不久已經病故,留下遺囑讓他們尋找年輕時在外風流留下的孩子。
但孩子要進家門的前提是,
清理掉那個從事風俗業的女人。
那些人很快走了。
臨走時留下了一把刀。
少年拿著這把刀,坐在銹跡斑斑的門前想了三天。
終于,在一個雨天,他背著行囊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十二年的“家”。
少年走后沒多久,門縫下便緩緩滲出一灘凄涼冰冷的血跡...
回憶的時間很短...
浮光掠影般的畫面閃過腦海,蓋烏斯.萊茵神情呆滯地眨動了眼眸。
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肺部和四肢百骸各處的劇痛讓他面孔看起來有些扭曲。
癱倒在玻璃碎渣中的他雙臂逐漸用力,緩緩地支撐著地面,試圖讓自己重新坐起來,連續嘗試了三次才終于勉力半靠著墻壁。
剛剛的戰斗,從開始到現在,他只受了一次傷。
可偏偏就是這一次,卻幾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凄慘無比,幾乎瞬間就要了他的命,即便是眼下也能感受死亡腳步的臨近。
但蓋烏斯.萊茵不覺得自己會死。
從他很多年前回到天龍族本家后加入裁決司,成為枯坐在裁決司那棟黑色大樓中那個掌權老人手中的屠刀時...在那無數次地獄般的戰場上,蓋烏斯.萊茵就不止一次曾聽到過死亡的腳步聲。
可最后,死神往往和他擦肩而過,邁步走向了他的敵人。
這幾十年來,蓋烏斯.萊茵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死亡。
從記憶中那臉永遠無法沖刷干凈血跡的房子和倒在血泊中滿臉錯愕的尸體,到那些海面上燃燒著熊熊火焰海賊團、無數燃燒著火焰跳入海中的火人,和那些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