曝露于荒野了,暗紅色的鮮血將土地侵得很潤,明年這里的草木一定可以生長的很茂盛。
劉協現如今也算是經歷過戰陣了,見戰場打得頗為慘烈,倒也沒有什么身體不適的感覺,只深吸了一口氣,感慨了一句:“一寸河山一寸血啊。”
賈逵很自然的就接了一句:“若為守土衛疆,就不算白流。”
“打贏了就不白流。”
張繡聞言,抽出刀子舉起來喊了一句:“大漢必勝,天子必勝!”
然后就變成全軍一起呼喝必勝必勝了。
司馬懿突然建議道:“臣以為,陛下可以暫時不要把天子儀仗立出來,臣有一計,或可重挫敵軍。”
“何計?”
“誘敵,深入!”
……………………
直到黃昏時分,匈奴人的下一波攻勢才終于姍姍來遲,老實說,這換班的時間也夠長的了。
之所以換得如此墨跡,只能說呼廚泉這個所謂的單于,對匈奴內部的統治怕是也沒比劉協這個大漢天子強到哪去。
本來么,他爹羌渠能當上單于就已經是大漢扶持的結果了,又因為漢祚衰微而被兵變誅殺,他與他哥于夫羅先后跟曹操打了四次,都是慘敗虧輸,他又能有什么威望可言呢?
與其說這些匈奴人是服從于呼廚泉的命令,所以全族南下,不如說是匈奴人們共識如此,要趁著漢趙開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搶一波而已。
本來他們想搶太原和上黨的,可漢天子不同意,那他們自然就只能搶河東了。
再者,他們這一波真的就是純粹的搶劫而已,并不是搶不到東西就要餓死,因為自漢末大亂以來,并州刺史張懿被匈奴人殺死之后新刺史董卓壓根就沒有上任過,所以事實上至現在為止,整個并州除了太原和上黨兩郡之外已經盡數都落在了匈奴的手里,老實說其實各部貴族無論是奴婢、糧谷、牛羊財貨、還是田畝都是不缺的。
匈奴么,本來就已經被漢化的七七八八了,種地的現在比放牧的都多了,這幫玩意要是說窮,那還能勒緊褲腰帶跟著單于打天下,可一旦有錢了,劫掠的欲望和戰斗力都會直線下降,面對呼廚泉這個威望不高的單于的命令,都是抱著一種有便宜就占,沒便宜就愛誰誰的態度。
這霍山口的這支鐵軍明顯是大漢精銳,地勢又如此的狹窄,誰上都只能用血肉一寸一寸的磨,不扔下個幾千性命休想通過。
可哪個部落又愿意為這小小的山口而白白折損幾千性命呢?
呼廚泉也不敢派自己的本部兵馬去打,他這單于本來位子就不穩,過了霍山口又不代表戰爭勝利,真要是損失慘重他就更指揮不動這些貴族了。
所以這些匈奴各部是能推就推,誰也不愿意接這個苦差事,甚至許多輪著這差事的匈奴部落打得也特別的對付,完全就是糊弄事兒,這也是賈逵能守住這么多天的根本原因。
攻是肯定攻不破的,只能靠耗,把漢軍活活累死才能沖進去的樣子。
這次輪班也是一樣,幾十個貴族吵來吵去,誰也不愿意去做這一波先鋒,一個多時辰了也墨跡出個所以然來,呼廚泉說出來的命令當放屁一樣被他們相互推脫。
最后實在是忍無可忍的呼廚泉決定:抽簽,抽著誰是誰。
然后,不小心抽到了這一支倒霉簽的邱林氏次右賢王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整軍去了。
呼廚泉道:“我大軍十數萬匯聚于此日日枯坐,徒費錢糧,直到現在連河東郡的邊都沒進去,如此,豈不是讓天下英雄恥笑么?次右賢王兵馬雄壯,霍山口之漢軍早已是疲敝不堪,此役由你來攻打,想必一定是馬到功成吧?”
“哼!”邱林博爾古冷哼一聲,卻也沒說什么一定攻下之類的保證,而是道:“打下霍山口之后,永安縣內所有搶掠都歸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