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你口入得我耳,我也不會因為此事而對你有什么偏見,你們李家在兗州,過的那是土皇帝的生活,甭管誰是刺史誰是太守誰是縣令,他只要沒瘋,肯定不會惹你們?!?
“可現(xiàn)在你們來到了河南尹,干脆點說就是住在了天子腳下,別看你現(xiàn)在也是列侯,但洛陽腳下現(xiàn)在可是權(quán)貴云集,不敢說列侯遍地走鄉(xiāng)侯不如狗,但你們家惹不起的人家,那還是很多的,你們在河南尹生活,真的比在兗州老家來得更有安全感,也更舒心么?沒事兒你跟我說實話,我今天就想聽實話。”
李典則答道:“是真的,陛下對我們李氏似乎是頗有一些誤解,即使是黃巾之亂爆發(fā),我們李家最強盛的時候,也遠遠沒有陛下說得那么厲害,莫說太守、刺史,真來一個強勢一點的縣令,我們家也必然是要伏低做小的受著的。”
“這是為何?”
李典苦笑道:“陛下啊,就算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尚且也各有心思,何況是我們?nèi)f人都不止的李家呢?實不相瞞大部分族人我都不認得,甚至他們也不一定認得我,所謂跨州連郡,固然是在說我們李家的龐大,可這難道不也說明了我們李家的松散么?”
“家里畢竟沒出過兩千石以上的高官,大房二房三房,乃至于七房八房之間,怎么可能會真的把心思都用在同一處,擰成一股繩呢?
如果不是因為黃巾之亂,我們家也不會那么心齊,如果不是我伯父少有勇力,又喜歡糾結(jié)英豪整日操練喧赫,這家主的位置也不會輪到我們這一支,后來我們這一支我,我哥,我爹我伯父都成為了朝中的高官,這家主之位這才定在我們家。又經(jīng)過了軍屯,以及鹽鐵合營之利,這才反而變得團結(jié)了起來。
?當年那呂布如果實在不是不給人活路,我們李家又如何能夠真正的團結(jié)起來拼死一戰(zhàn),成功將他趕走呢?不過……我們家的情況肯定和這汝南陳氏等真正的世家豪族不可同日而語,像他們這一代,做主的肯定是陳藩這一脈,將來做主的肯定是叔至這一脈?!?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
“哎,其實我們家這樣的規(guī)模,真的已經(jīng)是北方豪族的極限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后來的天下大亂,我們家也不可能再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家人太多,地域太散,管理太難,所占的耕田許多還都是下等田,這也是我們家沒什么租客佃戶的原因,養(yǎng)活自己,都已經(jīng)是拼盡全力了,這樣的生活,如何能與現(xiàn)在這樣衣食無憂相媲美呢?”
劉協(xié)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李典說的這個,他差不多已經(jīng)理解到了,而且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給他開竅一樣,但又好像還沒有開透。
“仲豫呢?你們家以前,現(xiàn)在的生活狀況如何?這所謂的世家豪族,你們荀家肯定也是少不了的吧?咱們直白點說,這所謂的黨人,在以前,不就是以你們潁川人為首的么?打光武帝時候朝中重用的就都是你們潁川人,到了朕這個時候朝廷重用的還是你們潁川人,你們家的這個門楣,應該比這汝南陳氏還要高吧?哎,說來也是慚愧,這么多年了,你們家離許都那么近,我都沒去你們潁陰老家去看一看。”
荀悅的表現(xiàn)就比李典要高多了,畢竟他現(xiàn)在這個身份地位確實已經(jīng)沒什么不敢說不能說的了,只要不是大不敬之言,都可以與天子坐而論道。
“我們家的情況,其實與曼成家正好相反,我們家祖祖輩輩下來當過兩千石以上的確實多,但是人口相比于兗州李氏那可就太少了,而且這租戶、佃農(nóng),也都很少,我們家占的耕地也不多?!?
“哦?這又是為什么呢?”
荀悅苦笑道:“根源還是在潁川這塊地上,這潁川的世家大族,太多了,雖說這荀、陳、韓、郭、鐘等都是累世公卿,但其他的小家小族也都是官宦世家,偶爾也是能出一個兩千石的,而一個地方的土地、人口就這么多,你想兼并,人家也想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