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都嚇得掉在了地上。
“曼成啊,你們李家的規模,應該比這陳家還要大上不少吧。”
一句話,就把李典嚇得狼狽不已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明鑒,我李家以前確實是豪強,但我們家再天下大亂以前租客也不多的,大多都是我們李氏族人啊,尤其是自跟隨了天子以后,我們是全家軍屯的啊,我們我們,我們這幾年光搬家就搬了兩次,現在全家都在河南尹,哪還有莊園啊,莫說莊園了,就連基礎的釀酒釀醋作坊我們也沒有,我們積極響應天子的鹽鐵合營之策,我們家的作坊,啊呸,是我們用的作坊,全部都是郡屬作坊啊,您可以叫仲達來詢問,我們都是備過案的啊,那里面的股份都是用我們家人的勛田換的啊!”
劉協見狀,卻是噗呲一聲沒忍住樂了出來:“何必嚇得如此不堪呢?朕難道在你們眼里真的是刻薄寡恩,會隨意殺戮忠良之人么?起來,好好回話,我是在找你敘話,不是問罪。”
李典這才松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站起身:“是。”
“別抖,杯子拿好,你不肯讓我給你斟酒你就自己斟,這特么又不是斷頭酒。”
見李典心情這才平復了一點,這才繼續道:“我剛剛問你的是以前,你的忠誠我還能不知道么?幾萬人的大家族,就因為一個忠字,這兩年里你舉族搬遷了兩次,這兩年家里是不是什么事兒都沒干,光搬家了?家里人對此肯定會有微詞吧。”
“這……說實話,是有一點,但天子您給的,比我們失去的更多,我們李家雖是大族,但此前確實也只是豪強而已,家里身份最高的也不過做到縣令,而自從本朝以來,不但我現在已經做到兩千石高位,家中通過宿衛成功外放,做到六百石以上高位者已有數十人之多,家中對天子自然只有忠誠感激之心,如何會有怨憤之言呢?”
“好好說話,別拍馬屁,朕今天有感而發,真的想聽幾句實話,你給我好好說說,你們家以前是如何生活,現在又是如何生活的?”
李典只好道:“以前先帝還在的時候,家里其實沒陳家這么大,人口倒是確實比他們家,用的佃戶和租客并不多,住的比他們家小多了,占地面積雖然多但大部分都不是連成片的,說是跨州連郡之家,但那也是因為占地太不規則了,東一片西一片,有的地方就是一長條,怎么說呢,汝南陳氏畢竟是名門望族,還出過陳藩這樣的名臣,有些地方確實不是我們李家這樣的豪強之家能比的。”
“經濟上呢?也是內循環,不需要跟外界發生交易就足以生活的么?”
“基本不太需要吧。”
“明白了,那,現在呢?你的族人認為現在生活的更好還是過去生活的更好呢?”
李典苦笑道:“當然是現在生活的更好,以前說到底只是豪強,免不得要被主政長吏盤剝,世道混亂,家人生活的也不踏實,現在,男子大多都當了屯田之兵,地塊都集中到了一塊,耕種也方便,老弱婦孺也大多都進了合營的作坊上差,家中轉吏戶的有兩三千人,待遇都是很不錯的,生活上確實是變得更加富足也更加穩定,我李氏全族,是真心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啊。”
劉協又忍不住問道:“安全感這個概念……我可就有點不能理解了,咱們也毋庸諱言,當年兗州之亂的時候,你爹可是打跑過呂布的,當年呂布可是和魏公都斗的旗鼓相當的,你們家的實力,說實在的這都已經趕得上一方諸侯了,莫說尋常的縣令官吏,就算是普通一兩千石太守,到了你們李家的地盤,誰欺負誰都不一定呢。”
“太守只是流動的太守,你們李家才是鐵打的老爺,我要是縣令,每年征了稅,你們李家的稅款我都得如數奉還,窮鬼的稅金,再和你三七分賬。你說這安全感這三個字,何來只有啊?”
“咱們不要諱言啊,我特意把云長都攆出去了,今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