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最煩的就是別人說他腦子轉(zhuǎn)的不夠快——因為他的的確確的就是腦子轉(zhuǎn)的不夠快。
一開始,是沒什么人這樣說陳升的腦子的事兒的,但是東廠的人,各個都是猴精兒的,你這人到底聰不聰明,也就是一個交鋒就都看出來了。
所以。其實是久而久之,東廠的人其實就都清楚,這個很早就當上千戶的人,這輩子也就是這么一個千戶了。
甚至還有人在背后說,不知道他憑什么可以當上千戶。
原因當然是有許多,包括說在之前,紀佳是喜歡這種人呢,哪種人呢,雖然是不太聰明,腦子轉(zhuǎn)的沒有那么快,但是這個人很忠心,對待東廠就好像是對待自己的信仰一樣。
這樣的人太好操控了,自然也就是紀佳會選擇的對象。
但是,這樣的人也勢必不可能會走到什么高度,尤其是不可能叫他去帶領(lǐng)東廠,就是因為他太容易操控了。
就像是這件事一樣,明明他和曹汀愈都是同等身份的,雖然說曹汀愈的確是因為是紀佳的義子,而被人看重,但是說白了就都是千戶。
可是他卻被曹汀愈的人說動,直接就去了坤寧宮和皇后杠上了,這個對于陳升來說,反應(yīng)過來了,就十分的恥辱了,更何況現(xiàn)在又被曹汀愈這樣諷刺了一通。
陳升頓時更加生氣,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你個曹汀愈,且不說你這條狗命還是老子給你撈回來的,竟是沒有半點的感激之情,要知道你若不是老子的話,說不定這會兒還跪在坤寧宮像條狗一樣的和別人求饒呢!”
曹汀愈聽他說這個話,也并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笑了笑,“陳千戶何必生氣呢?我又沒說什么?”
“你還要說什么?你還想要說什么?”陳升更加生氣了,“曹汀愈,我沖著都督的臉面所以給你幾分面子,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了?!?
“我倒從來都不求陳千戶怕我,畢竟怕我有什么用,只怕陳千戶能偶爾被我所用,這一切也就是了。”
陳升聽了這話,是真的太過生氣了,幾乎是氣笑了,“曹汀愈,你以為你厲害?你以為你都算無遺漏,事無巨細?你就不怕有一天你又翻了船?這一次若是沒有我,你以為你可以全身而出。”
曹汀愈今天心情不錯,所以倒是有興致和陳升說上幾句。
曹汀愈就說,“陳千戶難不成是真的覺得,這一次我的全身而出,是因為你?”
他笑了一聲,“那你又為什么會來呢?是真的想救我?不會吧,我們的關(guān)系,似乎也還沒到這個份上吧?!?
他這話的諷刺意味就更明確了,但是現(xiàn)在陳升才冷靜了下來。
就和曹汀愈說的那樣,難道他不來,曹汀愈就真的等死嗎?
這不可能,就曹汀愈這種算計,怎么可能真的就等死,那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或者——他其實不用想別的辦法,因為他陳升就是他的辦法。
或許他從一開始,一環(huán)一環(huán)里面,就有他陳升,所以到坤寧宮的時候,他才那樣冷靜,甚至在看見他來的時候,也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驚訝的樣子。
想來就是早有預(yù)料了。
陳升這么一想,就更生氣了,因為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早就已經(jīng)是別人的棋子了,“你算計我?”他咬牙切齒,“你原本就是在算計我?!”
曹汀愈笑了笑,“這怎么能算算計呢?季霖說的話,難道有哪一句是哄騙陳千戶的嗎?到底陳千戶是要來還是不要來,來了到底是為了什么,又要做什么,不過也都是陳千戶自己拿的主意,自己最后做主的,這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如今倒是推的干干凈凈,“可是若不是你叫季霖來找我,我又怎么會知道這件事,又怎么會去坤寧宮?你現(xiàn)在膽敢說這個和你無關(guān)?”
“我當然敢說,說到底,季霖是東廠的奴才,季霖擔心東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