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皇帝對皇后的失望,這個陸城是不便開口的,不敢開口,也不能開口。
原因也是很簡單,他說白了到底也就是個奴才,而皇帝和皇后可是這宮里頭最最尊貴的兩個主子了,他一個奴才,能對主子們的話說些什么呢?
他只是低頭,等皇帝又說,“行了,這事兒,朕曉得了。”
陸城才點點頭,“那陛下的意思是……”他停頓了一下才說,“奴才是說,關(guān)于大皇子的事兒,既然是皇后娘娘的人前來求情了,陛下是不是要給什么回應(yīng)呢?”
皇帝冷笑一聲,“回應(yīng)?什么回應(yīng)?咱們的這個皇后娘娘唯一想要的回應(yīng)就是朕繼續(xù)再和大皇子發(fā)火,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呢。”
陸城搖了搖頭,不說話。
皇帝就說,“她蠢,倒是想著全天下的人和她一樣蠢,還管她做什么?只由了她去,看她也是做不出什么事兒來。”
陸城現(xiàn)在其實就明白了,皇帝現(xiàn)在心里其實是已經(jīng)有了要選太子的意思,但是要選的,從來就不是所謂的朝臣站著的那一邊。
而是皇帝覺得——更為聰明的那一邊。
但是對于現(xiàn)在的皇帝而言,不管是二皇子還是大皇子,都是蠢的不行,甚至皇后也是一樣。
如果說是皇帝唯一覺得大皇子之前有勝過二皇子的一次,那就是之前的角逐當中,那么多人齊刷刷的跪下為二皇子求情。
時間一長,其實皇帝就已經(jīng)是清楚了,怎么可能是真的是二皇子的人,總不可能滿朝都是這樣蠢的。
而在那個節(jié)骨眼上是想要激怒皇帝的人,其實就是大皇子的人,不得不說,挺聰明的,而且的的確確的其效用了,在那個時候都甚至都迷惑了皇帝,叫皇帝在堂上如此的暴怒了。
不管大皇子這背后的人是誰,或者說就是大皇子他自己本人,那的的確確的,在那個時候,皇帝的確是有點青睞大皇子的。
皇帝靠了下來,按了按自己的腦袋,然后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這一切現(xiàn)在說這些也是沒什么用了。”
陸城連忙便說,“正是如此了,陛下今天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下吧,明兒只怕還有事兒要累呢。”
江州的事兒一天不停,皇帝就一天不能真的休息。
不過今天的確是太過辛苦了,所以皇帝也站起來,然后按了按自己的肩膀,“走吧,回了。”
也就是沒有打算要去后宮了。
這皇帝只要一忙起來,就不會進后宮,這陸城也是清楚的。
他低垂著眼睛,“陛下起駕~”
次日一大早,雪已經(jīng)停了,外頭看去白晃晃的一片,即便是天色剛剛破曉,也仿佛是猶如白晝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已經(jīng)是日上中天了。
遲遲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然后外頭守著的人似乎就是已經(jīng)聽清了,連忙就是魚貫而入。
伺候遲遲起來。
窗戶被開了一道縫,遲遲可以看見外頭的風(fēng)光,那是真的絢爛又旖旎的,看是深冬,更像是夢境里頭的童話世界一樣。
她眨了眨眼,然后自己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又輕輕咳嗽了兩聲。
阿韋就讓人端來了溫水,讓遲遲先喝,“這屋子里頭燒了炭火和地龍,不管怎么說,總是燥了點,殿下還得多喝點溫補的茶才好,仔細自己的身子,這冬日里頭若是咳嗽起來,仔細嗆了風(fēng),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遲遲點了點頭,“你慣常啰嗦。”
阿韋委屈,“這奴婢還就是擔(dān)心殿下,若換了別人,就是求奴婢,奴婢也是不樂意說呢。”
“行行行,還得多謝阿韋姐姐的照看了。”
阿韋笑起來,“殿下,偏是您喜歡打趣奴婢。”她讓人端來了洗臉水,然后又蹲下給遲遲穿鞋。
然后聲音低下來,“殿下,今天是……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