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間,所有的隔閡,又化為烏有,恍惚之間,兩人又回到了數(shù)年之前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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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建康宮,司馬珂照例去拜訪陸玩和何充。
陸玩倒是對司馬珂依舊充滿熱情,畢竟江東士族與司馬珂還是淵源很深,而且一向沒有過節(jié)。雖然他對司馬珂的辦學及印書出售也不是很理解,但是卻也不像諸北方士族那般激烈的抵觸。況且,江東士族一向?qū)Ρ狈绞孔宸锤校^“北傖南蠻”之爭,依舊很是激烈。再加上陸納在司馬珂帳下聽用,陸玩自己的三公之位也是當初司馬珂極力推薦,故此陸玩依舊是代表著江東士族站在司馬珂的這一邊。
但是,到了何充這邊,這個昔日對司馬珂有扶持之恩的司徒,卻似乎冷淡了一些。王導去世,庾亮被殺,郗鑒病重且一直力挺司馬珂,北方士族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削弱,隱隱之間,何充便成了北方士族之首。
受諸葛恢、蔡謨等一干北方士族的影響,何充也逐漸被同化,對司馬珂暗地里也頗有不滿。何充對司馬珂的不滿主要有兩點,其一是司馬珂幾乎掌控了全國七成的兵力,同時掌控了六州之地,外加北地諸郡,過于勢大;其二便是司馬珂廣印書籍出售,郡學之中也廣招黔首子弟,認為日后恐惹禍亂。
不過,兩人終究昔日也算是忘年之交,雖然各自代表著不同的利益,但是也不至于撕破臉皮。司馬珂來訪,也算是對何充的莫大面子,何充接待時還算熱情。
拜訪完三公之后,謝安照例前來邀請司馬珂前往潘樓一聚,孫綽、許洵等人作陪。
潘樓比起往日更為繁華和熱鬧了,據(jù)說掌柜的在京口也開了一家潘樓,只是司馬珂時間匆忙,并未光顧。
聽聞是西陽王殿下大駕光臨,掌柜的特意將潘樓最大的閣子留了出來,而且早早便在門口等候,親自迎接。
而謝安也親自到司馬珂的在建康的府邸上前來迎接,兩人共乘一輛牛車,一路上順便聊聊朝堂之上的事情。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由者,導也;知者,折也。賢兄真乃大才也,如此一來,那些士族恐怕要暫時安靜一陣了。”謝安哈哈笑道。
司馬珂笑笑道:“朝堂之上,賢弟還須為愚兄多多照看一番,愚兄如今遠離朝堂,那些一向莫名敵視愚兄者,又冒頭了。”
謝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苦笑道:“賢兄久未在朝堂,蔡謨、諸葛恢等人串聯(lián)北方僑姓高門,又連成一體,甚至屢屢聯(lián)絡家父……不過只要陛下那邊,深信賢兄,其他人不過偶爾也。”
司馬珂笑道:“故此,陛下一向信任賢弟,賢弟又坐鎮(zhèn)鳳凰臺,有賢弟在,其他人想彈劾愚兄,恐怕也難。”
說到司馬衍,謝安臉色變得更加凝重起來,略帶憂慮之色道:“陛下的身子似乎差了許多。昔日是早早來到太極西堂,午膳也在太極西堂享用,日落才歸中齋。如今過了午時,便回去休憩了,似乎極其疲倦。”
司馬珂微微嘆了一口氣,五石散這玩意,一旦上癮,是任何人都勸不來的,反而會白白遭司馬衍反感。
謝安又道:“中護軍司馬勛,此人野心不小,與諸北方士族走得極近,恐怕對賢兄不利……”
司馬珂臉色一沉,當即想到昨日司馬勛的神情,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兩個人邊說邊聊,很快便到了潘樓之前,那潘樓掌柜潘氏急忙迎了上來,將司馬珂和謝安兩人親自帶到了閣子之內(nèi)。
閣子內(nèi),孫綽、許洵和支道林等名士,早已在等候多時。
名士也是出自士族,但是眾人皆出自二三流的小士族,野心不大。且又喜歡清談,好舞文弄墨,充滿夢幻主義,故此對司馬珂創(chuàng)立私學,印刷書籍之事,并沒什么抵觸,反而認為這是一件雅事。
眾人一向尊敬司馬珂,而這幾天司馬珂對“民可使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