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豆回到迎春宮的時候,大家已經早早等在那里多時了。
“大家”,包括那些還未出迎春宮的姐妹,還有最重要的,大家的老師,米娘娘。
米娘娘全名叫米云,雖然是徐娘半老,但總歸懂男人。
按理說她并非瘟君的身邊人,叫不得娘娘的,但這迎春宮是她的地盤,手下的女兒們如此叫她,自然也能令她開心許多。
她是最著急等著小紅豆的一個人。
“紅豆!”
“姐姐!”
“紅豆妹妹!”
眾人幾乎一窩蜂似的,將她團團圍在了中間。
米娘娘是最先過來的,她讓旁邊的小姑娘奉了一碗溫熱的紅棗蓮子羹,左邊也備上了一封跌打金創藥。
畢竟是那位瘟君,興致起了,殘虐出什么身體上的損傷,米娘娘也是曾經見過的。
有過一位侍女,本來頗對他的胃口,幾乎要被他納為妃了,幾乎所有人都眼紅她。
偏偏就是太對他的胃口,讓他興起,行事之余更是百般虐打,等到次日瘟君醒來,那姑娘早已經斷了氣。
姑娘入宮時,米娘娘也曾見過那姑娘的爹媽,他們幾乎要跪下,求米娘娘好生照顧女兒。
最好,就是永遠不用出這迎春宮。
可是怎么可能?
米娘娘能做的也就只有多備一些這樣的物事,如此而已。
“你,你可還好……?”
她緊張地,關切地看著小紅豆,這姑娘的發簪沒亂,臉上好像沒有什么傷。
臉上沒有傷,就已經很好。
她好像走路還算穩當,好像……
好像連眼淚都沒有掉?
“妹妹,你還好嗎?身子可無事?”
“小紅豆,快說說,殿下他當真和傳聞里一樣么?他都讓你做什么了?”
這七嘴八舌的,卻并不是八卦。
順著那些女孩一張張精致的臉蛋看去,她們有的卻都只有擔憂與恐懼。
小紅豆愣了愣,有些結巴地說:“他、殿下他讓我,讓我穿衣服的。”
穿衣服?
米娘娘皺了皺眉。
的確,男人在那方面的愛好可謂亂七八糟,有人喜歡特定的服飾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是什么樣的衣服?戲子?廚袍?還是隔壁西亞的女仆服?”
姑娘們的眼睛也盯著小紅豆,若是她們學到了,說不定之后一身衣服就能救自己一命。
“啊……”
小紅豆臉紅了些。
米娘娘急了:“你倒是說呀!”
難不成——難不成要她穿他的龍袍?!
小紅豆被嚇得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殿下他說讓我進寢殿不必脫衣。”
米娘娘愣了愣,只覺得自己聽錯了。
那位大人又想做什么了?
“殿下他……可有說為什么不必脫衣?”
米娘娘直直看著小紅豆。
小紅豆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殿下說,因為天氣冷,會……會感風寒的。”
一言既出,四下無聲。
感風寒?
連他們的性命都視如草芥,卻說會感風寒?
米娘娘沉吟片刻,“所以,殿下也沒碰你?”
小紅豆搖頭。
周圍的一圈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浮現出幾絲迷惑神色。
“興許終于是膩了?”
米娘娘低聲自言自語。
小紅豆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說道:“對了,娘娘,殿下他讓我和您說一句話。”
米娘娘一雙丹鳳眼一睜,忙問:“什么話?快說!”
“殿下他,他說這幾日會來迎春宮。”
——————
嘩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