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柄斧頭深深地吃進(jìn)了野狼的頭顱,縱使狼的頭骨很硬,斧子只砍進(jìn)去一半,斧頭攜帶的大力仍舊足夠使這匹野狼當(dāng)即斃命。
張著尖牙的野狼尸體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抓住了斧柄,接著一雙靴子踩住了地上野狼的頭顱,用力將斧柄從頭顱里抽了出來。
斧頭上的血很粘稠,若是在冷風(fēng)中一吹,很快便會凝固的。
斧子的主人是個中年人,他皺了皺眉,蹲下身子,用地上野狼的毛皮盡量擦拭了一下斧頭兩面尚未凝固的血漬,這才重新站起身。
在他周圍,除了眼前的狼尸,放眼望去還倒著橫七豎八許多頭野狼。
在這些成群的野狼尸體之間,又有四五個人倒在了半凝固的血泊中,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和中年人同樣,都是一身很粗很厚的布衣,加上一件保暖用的,工藝粗獷的毛皮背心。
“倒了幾個兄弟?”
中年男人喘著粗氣,口中呼出了一團(tuán)團(tuán)白霧。
他身后還勉強站著五六個同樣裝束的年輕后生,手里都拿著雜七雜八的兵器,有幾個人身上已經(jīng)負(fù)了傷,看樣子顯然是在這次與群狼的遭遇當(dāng)中失了手。
狼群分兩批襲來。
前路的幾人遭遇了第一批狼群,倉促應(yīng)戰(zhàn),蒙受了巨大的損傷。
而后來的坤叔他們看見的,就是群狼吞食前人尸體的慘狀。
他們正想趕走狼群,看看有沒有能救回來的同伴,卻被伏擊的第二批狼群包圍,雖然浴血奮戰(zhàn),仍舊落得這幅下場。
“坤叔,就剩下咱們七個了。”
“這幫畜生……”
被稱為坤叔的男子咬了咬牙,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將斧子別在自己腰上,緩緩走上前去,在一個已經(jīng)躺在地上咽了氣的同伴身邊蹲下,伸手從對方衣襟里摸索幾下,掏出一塊刻了許多細(xì)小文字的鐵牌收進(jìn)懷中。
他身后的后生們也互相瞧了幾眼,沉默不語地走上前去,在死去的同伴身上摸索著類似的鐵牌。
“身上要是還有什么東西也給兄弟們收好,回去一并寄回他們家里。”
坤叔語氣沉重地叮囑道。
此處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深林,不知道這群人馬為何要深入到這等地域當(dāng)中。
而這群野狼,還遠(yuǎn)遠(yuǎn)不是深林中能發(fā)生的最糟糕的事。
但坤叔已經(jīng)決定打道返回。
正因為知道前面還有比野狼群更險惡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往前去送死。
“咦……”
一個正在收拾同伴遺體的后生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下意識地招呼了一下旁邊的同伴。
“怎么了?”
他的同伴剛轉(zhuǎn)過頭來,兩個人都一同呆住了。
粘稠的血泊當(dāng)中,竟然有一個男人用手撐地直起了身子。
這天寒地凍當(dāng)中,他竟然一絲不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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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文屏息了很久,直到終于撐不下去,才猛地張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干冷的空氣。
空氣是冷的,但自己的身上不冷。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如果他看了一整宿的人傀,還能立馬就忘記這幅身軀,那恐怕他的腦子就出問題了。
這幅身軀,毫無疑問屬于皇帝初號機(jī)。
皇帝初號機(jī),這是韓東文為自己的人傀取的代號。
方才人傀入髓完成后,整個寢殿里卻找不見人傀的蹤影。
韓東文以為自己哪一步操作失誤,懊惱地一遍遍檢查著江可茵給的法訣,又一次次和自己腦中的理解相比對。
他不明白哪里出了錯。
那法訣被他看了許多次,聯(lián)同人傀入髓之后如何控制人傀的教程了讀了幾遍。
可人傀都失蹤了,又如何控制人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