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公國的首都,塔里斯教區。
神主教會的總部大教堂建立在城中央的費利恩街上,這條費利恩街算得上是整個塔里斯教區中最為繁華、寬闊的街道,大輪馬車在街上跑著,路邊也有不少穿著靴子,踩著煤灰行色匆匆的行人。
不論是在泗蒙,還是在西亞公國,首都的治安總是要嚴格一些,費利恩大街邊上也瞧不見乞丐、流氓、酒鬼,似乎每個人都十分忙碌而充實。
就在這樣的一條大街上,靠西一側,便是莊嚴的神主教會總部大教堂。
教堂由白色的石材雕刻了極高的門柱,似乎是ai從維多利亞風格與哥特風格中雜糅融合出的一種頗為奇特的尖頂挑梁風格,配上雕花的華彩玻璃,在漫天飛雪下顯得格外莊嚴、神圣。
大教堂的門是打開的,往來信眾行人都被歡迎進入教堂禮拜禱告,但這只限于地上進門的一層,在這一層禮拜堂之后,還有大片不對信眾開放的,供神職人員行政或居住的附樓。
也有傳說在這大教堂的禮拜堂樓下,還有著極深的地下空間,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整個費利恩大街的地下排水工程就因為這大教堂下不可開挖而費了很大的功夫繞了一圈。
此時此刻,如同每年的這個時節一般,西亞公國的上空飄舞著輕佻而綿密的飛雪,費利恩大街中央的積雪被掃至了兩邊,瀝青與煤灰碾的路面將積雪染得有些黑灰,站在路邊深吸一口氣,就仿佛能夠將空氣里的冷意、屋里燒的壁爐煤灰味,和路邊酒館存酒的橡木桶的酒精味一并吸進了鼻腔中。
西亞人大多信仰神主教會,但也并沒有像神職人員那般嚴于律己,往往都是平日仍舊煙酒不離手,絲毫不管教義規勸他們不近煙酒,只忙著自己的生活,等到有了病痛,或是遇到了什么要緊的事情,便突然又想起來向神主禱告一兩句。
這樣的人,占了西亞公國人的絕大多數。
但有隨意的人,也總有嚴肅虔誠的,哪怕是溫度已經很冷的今天,仍舊有不少人進出費利恩街上的這座大教堂去做禮拜。
“波塔,你母親的病怎么樣了?”
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十五六歲少年一并走出了教堂,兩人的衣著差距有些明顯——那中年女人身上穿著一身嚴實保守的裙裝,套了一件不知什么動物皮毛做的圍巾,她的脖頸、手上戴了許多夸張卻不搭調的首飾,仿佛是把家里能戴的首飾都戴在了身上才來參加禮拜一般。
站在她身邊的少年身形單薄,與所有窮苦人一樣,他身上將許多件一年各季的衣服疊穿,外面勉強套了一件有著補丁的,洗得瞧不出原本顏色的灰白色大衣,鼻子被凍得通紅,臉上長著些雀斑,一頂鴨舌帽壓住了他的滿頭卷發。
“她還是經常咳嗽,下不了床,姑媽。”
叫做波塔的少年年紀不大,神態卻已經很有些成熟。
像是他姑媽的中年女人聽了,只同情地點了點頭,似乎卻也并沒有什么伸出援手的意思:“我……我會替她禱告的,可憐的女人。”
波塔看了看自己的姑媽,不動聲色地輕輕咬了咬嘴唇:“那謝謝姑媽,我今天還得去酒廠倉庫去搬東西,那是這兩天新找的一個工作,薪水能用來多買些過冬的煤。”
“酒廠?”
中年女人挑起了眉毛:“神主是怎么教導我們的,酒精是惡魔的誘惑,你為什么替那幫惡魔的仆人工作?”
波塔挑起沉重的眼簾看了看自己的姑媽:“沒辦法,姑媽,要是沒有過冬的煤,我和媽媽就連下一次大彌撒都撐不到了。”
還沒等中年女人再說些什么,波塔就將自己的鴨舌帽壓下,悶聲說了一句:“好了,我快要遲到了,愿神主庇佑您,姑媽。”
“你……”
望著少年波塔遠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