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他從未說過要如何處置此事,只是叫鐘禮林督促李宰領印,將此事當作工作疏忽一筆帶過。
這也就是說,李宰眼下這般境地,是澹臺復做的懲罰,是澹臺復越過了他這個皇上,自己拍的板。
他帶李宰至此的真正用意,是向韓東文、向所有人傳遞一個消息——國兵司的人犯事了,也是由他總司澹臺復來管!
那么,若是韓東文膽敢對抗他要傳遞的這一信息,澹臺復便馬上就能試出韓東文已經有所圖謀,不再受控了!
“李宰該當受罰,國兵司軍紀嚴明,雷厲風行,做得很對。”
韓東文挺直了身子,努力直視著澹臺復:“兵司所施的是何種刑罰?”
“啟稟殿下,總司以軍令處以雷亟刺骨之刑,此外,應當革職貶為庶民,自下三代不得從軍,還請殿下定奪!”
澹臺復的聲音很洪亮,也很有底氣。
“罰的好啊!”
韓東文一拍大腿畫風突變:“李宰啊李宰,你可是朕的保鏢,居然如此渾水摸魚,要不是這次去西亞還當真發現不了你!”
他手一揮,大聲道:“今部尉李宰已受雷亟刺骨之刑,還斷然不夠!”
澹臺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眼神也銳利了一些。
一股熟悉的涼意流竄過韓東文的后背,這股涼意和當初在茶樓感受到的一模一樣,讓韓東文忍不住咬緊了后槽牙。
這是某種察覺到敵意的感覺。
但澹臺復難不成要在此處就暴起弒君?
韓東文強忍著怯意,撐著說道:“這怎么能夠!還要罰!罰你當值部尉以來年歲一半的餉銀,外加次年餉銀折半,十日內充交至太書閣,沖抵工費拿去蓋朕那座倒塌下的怡紅樓!”
說完,他一臉怒意地縮回龍椅上,不復早先正襟危坐的樣子,坐姿強調一個歪七扭八,一只手不住地扯著龍袍的衣襟扇著風:“真是,一個二個盡給朕添亂!什么蝦米雨旱,這種事情要奏嗎?我看今日大朝,也就最后這一兩句話重要!”
那股如同刀尖一般抵著韓東文的涼意消失了。
他佯裝扇風,心里松了一口氣,裝作不經意瞄了澹臺復一眼。
和韓東文想的沒有錯,這種敵意的意思自然是澹臺復不希望他動李宰。
國兵司的人,只能他國兵總司動,這是他今日到此要傳達的第二個意思——給所有國兵司中有所動搖的人打一劑強心針。
“澹臺總司!”
韓東文大咧咧招手:“澹臺總司賞罰嚴明,處理及時,替朕分憂做的很好,功過相抵,盡快督促李宰領印。”
澹臺復微微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韓東文的表情,口中應道:
“謝殿下。”
一聲不吭的李宰被領了下去,百官重新立于殿堂之下,韓東文環視一圈:“還有何時啟奏?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殿下,臣還有一事請奏。”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韓東文已經很熟悉這個聲音,轉頭在堂下找到了那個小孩的身影。
“柳承,你有何事?”
“與西亞踐行民商免稅一事尚且未定,還請殿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