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
是夜,澹臺府。
澹臺復坐在太師椅上,讀著手中的書卷,看都沒有看站在他面前的兒子澹臺溟一眼。
澹臺溟握緊拳頭不悅道:“今日那姓韓的,難道不該管管?”
寬大書房中再無第三個人,澹臺溟的聲音消散之后,只剩下燈燭的悉娑之聲。
“管什么?”
澹臺復仍舊頭都懶得抬, 輕輕翻了一頁書。
“他今天——”
澹臺溟剛要再說些什么,澹臺復一下開口打斷了他:
“你今日進宮,是為了什么?”
澹臺溟一愣,答道:“為了調兵去白蘭邊境。”
“不錯,最后他讓你調兵了嗎?”
澹臺溟一咬牙道:“姓韓的把我的折子撕了!”
澹臺復不屑地一笑,終于是抬起了頭來:“我沒問你他撕沒撕你的折子,我問的是, 他讓你調了嗎?”
聽到自己的父親這么問, 澹臺溟雖然不服, 仍是壓下了心里的火,悶聲道:
“讓了,讓我調四千直接按守邊行動。”
“那還有什么要說的?”
澹臺復啪一下把手里的書扔到了桌上,身子往椅子深處靠了靠:“管管他,怎么,讓他直接給你批四萬?”
澹臺溟咬了咬牙:“不是,問題是這姓韓的好像覺得自己這皇上的名頭真的有用似的,讓一個宮女差點給誤了我兵司的事,我——”
“皇上的名頭?”
澹臺復的眼神變得有些失望,看得兒子很不自在。
“他們姓韓的一家,是怎么變得只剩個名頭的,你給我說說看?”
澹臺溟鼻子哼了一聲,不屑道:“靖宗所為不配為君,自不必說,而韓東文這廝, 哪怕我們真的讓他放手去管,他能做好才是有鬼了!”
“你說他是個昏君?”
“自然!”
澹臺溟的語氣已經鄙夷到了極點:“他腦子里, 除了女人還有什么?”
澹臺復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上前兩步。
“啪!”
澹臺溟還未反應過來,他爹的巴掌已經扇在了他臉上,如火燒一般辣辣的疼。
“你知道他腦子里除了女人別的都沒有,你動什么不好去動他女人?”
“就算是頭豬,別的豬來搶糠的時候也會拱的,老子居然還要教你這個?”
澹臺溟本能地想去捂自己的臉,卻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抬手的沖動,咬牙道:
“那早先處理的宮女算什么,都是女人,那個宮女又有什么不一樣?!”
聽了兒子這樣問,澹臺復的眼神一下子兇狠了起來,仿佛觸到了心里的什么怒意一般,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他平靜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對男人來說,眼下感興趣的女人,是最換不掉的。”
澹臺溟剛想開口說些什么,他爹卻一下抬手止住了他:
“停, 我教不會你, 不要多說。”
二人的氣氛就這么奇怪地一下子滑進了冰點,澹臺溟轉身,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父親的書房。
臨出門前,他停頓片刻,背著身子留下一句:
“對了,關于姓韓的為什么會那個樣子,我安排了李宰去查。”
澹臺復沒有回答,澹臺溟咬了咬牙,合上了門。
夜色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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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龍體無恙,實在是幸事。”
韓東文收回被把脈的手,朝著太醫點了點頭。
他總是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