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文的安排自然不是隨意說出口的。
不管是讓國兵司主動迎擊,還是讓國金司加印票券,這兩件事都需要十二分慎重,萬萬不可隨意而為。
澹臺復和文殊同自然不會憑韓東文一句話就真的這么去做。
接到命令的三人當中,只有江寧蘊身上的擔子是最輕的——殿下命她接引異人,如此而已。
試問,若是領導命令下屬, 要是明日有外星人出現,就整三四個硬菜開瓶茅臺伺候著,下屬會如何回答?
“太傻逼了,外星人?”
還是
“收到”?
這下屬大抵只會覺得領導有病,但口頭答應便是了。
正因如此,江寧蘊現在才能心態放平地看其他兩人笑話。
但這也正是韓東文希望的。
以時間來說, 交給江寧蘊的活能夠最快得到印證。
只要異人降臨, 就能讓這三個各自心懷鬼胎的大人物看到自己的命令并非胡扯,而是真的有可能發生。
在法司真切地看到異人降臨之事后, 接下來,國兵司自然要開始掂量在邊境戰場上應該如何應對。
而當國兵司真的意識到西亞教會已經取締大公之后,韓東文所說內容的可信程度自然會再上一層樓。
想要同時取信三司是不太可能的,
果不其然,三人剛出宮門,還未多走幾步的時候,幾個法司官兵就已經急匆匆地趕上前來,半跪在江寧蘊的面前。
“何事?”
她繡眉微蹙,略有些疑惑。
一位官兵抬眼看了看另外兩位總司,起身湊得離江寧蘊近了些,焦急而又小聲地說了些什么。
江寧蘊愣了一瞬,開口道:“天降之人?”
文殊同和澹臺復對望一眼,同時把目光轉向了江寧蘊。
“正是!”
見江寧蘊并沒有遮掩的意思, 那位法司的官兵雙手抱拳低頭大聲報道:
“泗楊周邊多有民眾上報,這些人雖語言相同, 卻毫無教化, 百姓呼為——”
“異人……”
江寧蘊的嘴巴一時間都沒合上,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澹臺復和文殊同二人。
真有異人?
“澹臺大人。”
江寧蘊略作思考, 深吸一口氣,望向澹臺復道:“看樣子今夜法司仍有要務,我與文大人恐怕不能再同大人多談了,還請大人見諒。”
澹臺復臉上原本不屑而輕慢的表情終于是嚴肅了起來,他看了看江寧蘊,緩緩點頭:
“快請,江大人,文大人,若有兵司幫得上忙的地方,我司一定全力相助。”
在一群法司官兵的陪同開路之下,江寧蘊帶著文殊同很快便在夜色中朝定法閣的方向奔去。
澹臺復站在原地,迎接他的國兵司官兵也候在一旁,等著自己的總司動身方才能跟上去。
“異人啊……”
澹臺復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鼻梁。
這絕對說明不了韓東文未卜先知,卻一定能說明韓東文有某個比他們都要快的消息渠道。
他甩袖轉身,大步踏向屬下牽來的馬——別說這是夜間不可起轎,即便是青天白日,澹臺復也絕不是習慣乘轎的人。
“總司大人, 回府去嗎?”
馬前兩位兵卒轉頭請示道。
澹臺復的目光仍舊投向江寧蘊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 目光閃爍如電般的光。
“去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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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文已經回到了寢殿當中,命人煎了茶,又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