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杜八歲生日的時候,父親給他買了一只小狗。
那是很小的一只奶狗,怕生而拘謹,奧杜悉心照料了它兩個禮拜,把它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起名字叫做胡子先生。
但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的伙伴胡子先生開始經常把狗糧灑落一地——那是煮過的藜麥拌了吃剩的飯菜果干碎魚肉, 很難打掃,稍有不注意便會遺漏、腐爛發臭。
“是你要養這只狗的,像個男人一樣,負起你的責任來!”
父親怒斥著,抽動著鼻子,表達著對這一片狼藉的狗窩臭味的憤怒。
還是個孩子的奧杜只能默默地打掃著院子里的小狗窩, 但日復一日,胡子先生仿佛忽然不聽話了一樣, 幾乎每次都會把自己食盆搞得一團糟。
于是奧杜留了個心眼,他在又一次添食給胡子先生后,悄悄掩門躲了起來,想看看為什么胡子先生會搞出這一團糟。
接著他便看到了罪魁禍首,那是一只大烏鴉,從院子外撲騰著翅膀飛來,一次次飛下啄食著那些麥種,飛起又落下,把胡子先生的食盆搞得一團糟。
“去!去!”
奧杜沖了出來,驅趕著烏鴉,那大鳥盤旋了幾周,終于飛離了狗窩。
他因為好奇跟上前去,卻看到不遠的一家煙囪旁,正是那只烏鴉搭的窩,里面還有它嗷嗷待哺的還不會飛的小鳥,仿佛正等著自己的媽媽帶回食物來一樣。
奧杜一下子高興了起來,他跑回家里,偷偷拿出一個平時吃飯不用的裝飾碗, 添了一些谷子,又把胡子先生食盆里的藜麥剔干凈,小心地把食盆和碗放到了一起。
他在日頭下等了一天,終于,在日落的時候,那只大烏鴉回來了。
它搖晃著小巧的頭顱,好奇地打量了一圈胡子先生,小心地落地,乖巧地探頭到那只小碗里啄食著。
“太好了!”
小奧杜在心里興奮地歡呼,這樣小烏鴉不會挨餓,胡子先生的食盆也不會一團糟。
“奧杜?”
母親的聲音從屋里傳來,那是叫他進屋吃飯的信號,奧杜立馬拍拍褲子跑進屋內。
“奧杜,你見過你爸爸收藏的那只碗嗎?”
穿著圍裙的母親打開櫥柜翻找著——那是教皇殿下在上次大彌撒分放圣餐時用過的碗,被小心地放在櫥柜里,平時不會用到。
“啊,我——”
奧杜正要說些什么,抬頭便看到了走進屋里,一臉陰沉的父親。
…………
“就是這樣?”
奧杜的父親甩了甩手,疲憊地按摩著自己的手腕。
小奧杜的褲子被脫到一半, 屁股被打得發紫, 滲出細密的血痕,臉上也青了幾塊,鼻血凝固在嘴唇上。
他的母親咬著嘴唇,目光中帶著無限的心疼,卻又只能畏懼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教訓兒子。
“我、我會洗干凈那、那只碗的,我保證、保證!”
奧杜的話說的斷斷續續,他的嗓子像一個破風箱一般拉扯著,不時滲出抑制不住的帶著哭腔的抽氣聲。
他的父親露出一個意味深長而頗有些失望的目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不是這個。”
“我打你不是因為這個。”
“你連自己錯在哪里都不知道,自以為是的東西!”
在奧杜眼中如山一般高大的父親站起身來,竟然就那么隨意地把放在胡子先生狗窩旁的碗一腳踢開。
“這是你的狗,這里是你的家,面對外來者,搶奪你的狗的食物的東西,你這么歡迎是嗎!”
父親的音量徒然增大,嚇了奧杜一跳:
“我難道把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