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這種懦夫!”
一陣撲騰聲不合時(shí)宜地傳來,奧杜絕望地抬頭一看,那只烏鴉落在了父親身后的欄桿上,疑惑不解地微微歪著頭。
“嘎!”
父親的大手如同電光石火一般掐住了烏鴉,右手抄起一個(gè)麻布袋,便將那撲騰的小鳥塞了進(jìn)去,打了結(jié),扔到了奧杜的面前。
“殺了它,保護(hù)好你的狗!”
麻布袋駭人而詭異地?fù)潋v著,小奧杜眼里眼淚頓時(shí)決堤,哭泣聲再也止不住。
“親愛的,要不……”
母親剛要開口,父親便威嚴(yán)地一抬手:“閉嘴,我在教他怎么做一個(gè)男人!”
他扭頭咬牙看著奧杜:“拿塊石頭來,敲死它!”
嗚咽與怒吼聲中,奧杜顫抖地捧起一塊石頭。
一下。
兩下。
三下。
淚水順著他稚嫩的臉蛋滑落,面前滲血的麻布袋沒了動(dòng)靜。
父親恨鐵不成鋼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頭走進(jìn)屋里:
“進(jìn)屋吃飯!”
“親愛的,你還要去……”
“還要值班,真是的,好不容易有空檔,連飯都沒吃!”
“抱、抱歉,我給你裝在餐盒里吧?”
“不必了,告訴奧杜,明天我要看到他能把那只鳥的毛拔干凈,放血,燉一鍋湯來喝。”
父親披上外套,在起開前冷冷扔下一句話:
“我養(yǎng)的兒子,決不能是懦夫。”
………………
午夜。
奧杜表情木然地從床上起來,他今夜很難睡著,腦子里全是那只滲血的麻袋停止動(dòng)彈的樣子。
一陣響動(dòng)吵醒了他,聲音來自胡子先生的小院,奧杜披上外套,悄悄往外走去。
“啪嗒,啪嗒。”
不詳?shù)捻憚?dòng)傳來,接著,胡子先生猛地開始尖聲吠叫起來。
“汪!往往!”
它的吠聲痛苦而掙扎,奧杜一愣,趕忙推開門去。
迎接他的是一聲無比凄厲的烏鴉尖叫,他看到那只被啄開破損的布袋,那只披著半截布袋,沒有死透的烏鴉,那散落一地的黑色羽毛。
“嘎——!!”
“嘎——!!”
烏鴉尖叫著,籠罩在染血的破麻袋下,圍繞著胡子先生如死神一般起舞撲騰。
胡子先生奮力地吠著,它那還未成年的軀體甚至不及烏鴉展翼來的長(zhǎng),在它的眼中,這鮮血淋漓的大鳥如同恐怖的怪物一般襲來。
接著便是黑暗。
“汪——!!”
“嘎——!!”
兩種動(dòng)物呱噪的悲鳴一同撕裂了奧杜的耳朵,在他眼前,那只垂死的烏鴉猛然撲向了胡子先生,鐮刀般的鳥喙一下挖進(jìn)了它的眼眶當(dāng)中!
“嘎——嘎——嘎——!!!”
“嗚嗷!嗷!”
胡子先生的叫聲因?yàn)檫@痛楚驟然變得尖利,在這兩種動(dòng)物撕心裂肺的悲鳴嘶吼中,奧杜赫然看到了那只垂死的烏鴉,爪中抓著剛摘出來的,血肉模糊的胡子先生的眼球!
“嘎——嘎!”
“嗷——!”
“我難道把你養(yǎng)成了這種懦夫!”
各種混合的痛苦噪音如同一把豎鋸,不由分說地鋸開了奧杜的神經(jīng),他從恍惚中感受到神經(jīng)深處的劇痛,恨不得把自己的牙根都徹底咬碎。
血。
如柱的鮮血從他的鼻腔與眼底涌出,在巨大而狂暴的噪聲當(dāng)中,奧杜咬緊牙齒,怨恨而不甘地望向天空。
“噗!”
口中噴出的甜膩血液擋在了面甲內(nèi)側(cè)又緩緩滴落,奧杜的雙膝一下失力,在這地獄般的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