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府上,一片云淡風輕。
大院正前方的校場上站著幾位兵士,如同往常一般值守而已,實在很不像是戰(zhàn)前該有的氣氛。
澹臺復起了個大早,此刻正站在校場一側,背著手凝望著幾株老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而他的身側, 李宰垂手而立,低頭稟報著。
“他已經(jīng)出發(fā)了?”
澹臺復問的很平淡,李宰點了點頭:“澹臺溟部尉大人已經(jīng)請兵求來御批,離白蘭邊境最近的兵司宗門內(nèi)異人開始集結戍邊。”
這種事情不可能瞞著澹臺復去做,總司如此提問,不是求證,只是掌握進度而已。
“倒是有趣。”
澹臺復目不轉睛地望著面前的老樹, 昨夜小雨,葉上樹梢多了些似霜非霜的小冰花, 若是用手去彈,想必會和落果一般墜下。
李宰安靜地站著,他已經(jīng)稟報過了韓東文最近一次出宮,也將澹臺溟的行程上報,至于澹臺溟什么時候進宮請的御批,不知道也無傷大雅。
“殿下此番出宮采購的東西,已經(jīng)確定是制作傀儡所需。”
李宰緩慢說著:“但品相稱不上珍奇,即便做得出來,憑殿下的實力恐怕也不過是賞玩為主,出不了宮的。”
“果然是法司的人在教他?”
澹臺復一笑:“那位茵妃身邊的侍女,是嗎?”
李宰并未肯定或否認,只道:“以屬下看來,即便國法總司修為深厚,但憑茵妃的聰慧,或許比總司更棘手。她那兩位侍女進宮許久, 在屬下的監(jiān)督之下竟未露出什么馬腳, 在旁人看來簡直瞧不出是修為高深的高手,確實十分小心。”
“茵妃那小姑娘她自己呢?”澹臺復忽然問。
李宰愣了愣:“茵妃……她自己?”
“對。”
澹臺復轉過身來:“她有沒有什么超常之處?”
李宰遲疑了半晌,才回答道:“屬下愚鈍,但茵妃與國法總司既為姐妹,靈根自然是在總司身上,那茵妃應當無從修法……”
澹臺復眉頭緊鎖,半晌過后才長嘆了一口氣。
“也對……”
他清了清嗓子,轉身緩步繞著校場走著,李宰便在他的身后跟著。
天才剛白不久,屬于清晨的薄霧如同云煙一般氤氳在地面。
“殿下采買之物,是否還需再查?”
李宰發(fā)問。
澹臺復擺了擺手:“既是俗物,又是大大方方帶著你去買的,自然便不怕你知道。比起這個……”
他的話語忽然停頓了片刻,少頃才重新開口,聲音里卻多了一絲遲疑。
“……你們?nèi)パ討c樓的時候,是否還見過什么人?”
李宰看了看澹臺復的背影,面無表情道:“除去那位邊洲來的小門話事,并未有其他人了。”
“戲班呢?”澹臺復忽然問。
“……殿下并未留下聽戲。”
李宰微微低頭回答。
他并沒有說。
他并沒有將張登高進犯小紅豆父女,又遇展玉懷之事托出。
在國兵司混了這么久,李宰很清楚怎么在這對父子之間斡旋。
“池定那邊或許收到了什么風聲,近日來很急。”
李宰換了個話題。
澹臺復聽完, 不屑地哼了一聲, 心照不宣地跳過了關于澹臺溟的對話,冷淡道:
“池定……短視之徒。”
“那便容著茵妃被冊大妃?”李宰問。
澹臺復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由她,文殊同既然已經(jīng)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