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答復倒是占了這次議事絕大部分的時間,或許古往今來朝政累人,便多是累在這些地方上了。
“哦對,驚部,寡人還在思索一事。”
議事快到結束的時候,韓東文又這么問了楊楚然一句。
楊楚然表情不變,立正頷首。
“諸位知道泗蒙與血港之間有些摩擦,海州現是驚部駐扎,你是驚部部尉,若是與血港起了沖突,驚部是否能夠一戰啊?”
楊楚然答得很快:“驚部定將戰至最后一員,保我泗蒙安定!”
“不是不是,不是讓你表忠心。”
韓東文擺了擺手,表情有些認真起來:“寡人是問,驚部需不需要增援,人手兵力是否足以一線迎敵?”
他把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海州地利重之又重,若是驚部卻有所需,一定要及時在兵司中說清講明,莫要誤了要事!”
楊楚然微微抬頭,神情沒有什么變化:“殿下,驚部都是精兵勐將,足以護下海州安定,暫不需兵司他部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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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港。
如果說烏鴉灣和死者之冠這樣的酒館是血港平民游蕩之處,那么有些地方,是這些血港的中下層無法接觸到的。
船灣碼頭的街道是骯臟的,這里卻很整潔。
平民出沒的街頭刮著凌亂的海風,這里卻如同被籠罩在一個巨大的貝殼一般,除了出口處四壁都被遮擋起來,只有正當中的天井投下的日光照亮著這個內有洞天的蚌貝城區。
街道并不寬敞,但絕不擁擠。
街邊也沒有什么小販,取而代之的是一家家燈火通明的商鋪,從裝潢來看便知道里面的消費一定不會太低。
建筑的風格像泗蒙,又不是泗蒙。
有著泗蒙的檐角廊柱,卻不像泗蒙的建筑那般樸素——門店毫無顧忌地用著大紅大金的配色,擺設更是多有金龍飛鳳,就像是把泗楊的皇宮做了一個暴發戶版的復刻在此一般。
出逃到血港的人,總還會因為各自的出身而抱起團來。
而這里不用多說,就是整個血港當中泗蒙出身的人聚集之處。
有人叫這里小泗蒙,但展太一很不喜歡這個叫法。
“大利城人變少了。”
展太一此刻正在大利城最高的一棟樓的窗前,望著面前這一片金光璀璨的燈火之都。
他喜歡叫這里大利城,大吉大利,財運亨通。
大利城一半都是賭坊,另一半,則是典當鋪和酒家茶樓。
他手里托著一只長長的銅煙斗,深吸了一口之后,吐出一股澹藍色的煙氣來,終于將視線從窗外收回,重新望向屋里。
“打完了?來來來,這把我肯定贏。”
屋子中央放著一張寬大的長桌,桌上鋪著精美的紫色絨布,上面是成堆的金元和一副打亂的麻將牌。
而在桌子右側的廳柱上,則綁著一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男人,叫人實在很難忽視。
“中將,這輪你是莊,還打一樣大的?”
牌桌上的一個人笑著問展太一。
展太一也笑了起來:“不,這把打大一點。”
他回過頭,看向柱子上綁著的人:“這把不打鞭數了,直接打他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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