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陣前,一壺敬曾經戰死于此的英靈,一壺敬即將戰死沙場的袍澤,一壺敬以后敢于戰死于這片沙場的后輩。
數萬年來,從未有過改變,甚至于點將城外沙場有酒陵一說。
初入點將城者往往未見沙場,先聞血腥與酒香。
一入點將城,再隨來路歸者往往都是一具殘尸,只有極少數人在點將城攢夠了那近乎不可能積攢完的功德,封號之后離開。
即便是于新郎依舊花了二十多年時間才完成封號,直到那一戰中孤身斬殺一位高位神,羈押一位高位神。
又將近十位上五境的神靈一同拖入某處秘境,將祂們打入咫尺福地之中,拼著跌境逼退三位高位神靈,一襲紅衣,霸道無雙的風采折服了點將城所有出戰的人,以至于后來的封號都大受影響,當代城主干脆順水推舟,將他的封號改為“血衣霸王”。
點將城至今還流傳著“霸王容貌羞虞姬,紅衣手下無全尸”的說法。
那位紅衣霸王和現在的于新郎已經沒有太多的關系了,反倒是于星朗的心氣更接近于當年的紅衣霸王,于星朗做事的風格依舊可以找到當年紅衣霸王的影子,神性純粹,行事果斷且不缺思量,極少受情緒影響。
“最后一個問題,你想活還是想死?”于星朗打定主意,稍后需要再走一趟點將城,姜寒山興許還能作為誘餌,看看能不能釣上來一條大魚,如果可以,算是意外之喜,如果釣不到,再將他宰了也無妨。
“活,活,活,只要能活著讓我干什么都行!”姜寒山激動的跪倒在地,神色癲狂,一旁的陳玄欲言又止,下意識的看向于星朗,于星朗朝他搖了搖頭,以心聲傳音道:“入點將城之后我自有算計,姜寒山要么死在戰場上,要么死在那群敢于打神庭遺址主意的家伙手里,五百里點將城外,自會有人為他立碑。”。
陳玄不再心有顧忌,以心聲對于星朗道了一聲謝,于星朗笑著點了點頭,拽著姜寒山的領子走出昆侖墟祖師堂,一頭撞入某個提前的留在昆侖墟的門戶,只留下祖師堂內一眾大眼瞪小眼的長老供奉面面相覷。
“丫頭,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于新郎趴在桌子上看著對面低頭刺繡的女子,燭光朦朧,女子比畫中人更美。
女子低聲“嗯”了一聲,停下手中的針線,想了想問道:“外面的世界有什么?有城墻上看到的落日美嘛?”。
“只會更美。”于新郎信誓旦旦,“那比如呢?”女子笑容狡黠,“天下五岳高聳入云,無數前人留碑文于其上,天下儒生無不立志走完五岳,只為觀碑摘文,我也曾在東岳山巔留下一首七言絕句,現在只記得一句:‘一袖攬盡三秋色,難描唇上一點紅。’只因當時我想的是現在的眼前人啊。”。
“還有呢?”女子將刺繡攬在胸前,一樣趴在桌子上,和某人面對面,四目相對,彼此竟是再難移開雙眼,女子笑容恬靜,聲似夢囈。
“那座天下極北之地有座雄城,由公孫家與墨家共同修建,單單城墻就號稱五百里之巨,我也曾步行丈量,可惜多年也沒能走到城墻另一頭,那座城的城墻比咫尺城外最高的山還高,連鳥都飛不到城頭,有位劍仙曾經御劍墻外題字‘雁撞墻’,站在墻腳都能看到半截腰上那三個字。”于新郎神色緬懷。
“題字?哪個劍仙這么騷包?不會那個劍仙就是你吧?”江素一臉鄙夷的看著差點在臉上寫著滄桑二字的于新郎,“咳咳咳,是一位故友,故友,那家伙一直都這么騷包。”這一問差點讓于新郎背過氣,自己什么時候這么騷包過?
“還有呢?有沒有花多的地方?”女子對于新郎吹捧的五岳和雄城顯然不感興趣,“嗯~讓我想想。”于新郎皺起眉頭,這一世大部分時間都在點將城奔波,確實極少去其它地方,一時竟然想不起來。
看著女子的眉頭也微微蹙起,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