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一道,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運筆是否流暢,是否一氣呵成,符紙上咒文轉折是否圓潤,符膽的神意是否飽滿,符箓的底紙,繪制符咒的藥墨的優良都決定了這張符箓的品階,云上城現在所用的那張托岳符在于新郎也勘驗過,最多也就算是一個二流半的貨色,材料什么的的確是所用極好,但是奈何繪制之人的功力不到家,勉勉強強畫出了一個半吊子的托岳符,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青色符紙上“托岳”二字的符膽熠熠生輝,基本上每張山上的一等大符都會舍棄繁瑣的諸多“勒令”一類的廢話,什么符就用什么字構筑符膽,這就是人間文字最特殊的一點,暗合天地,一旦提筆就如同勒令天地,符膽繪成就可做天地象,一筆一乾坤,一字一世界,不外如是。
一道青色光柱忽然自上而下貫穿了整個云上城,云海翻騰都無法遮掩這番氣象,氣象之大,覆蓋大半個兩儀洲,符成!
書生像緩緩起身,將手中符紙丟下,符紙則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直直下墜,穿透云海,來到云海中心,將云海當中已經破破爛爛的青色符紙替換掉,而那青色符紙則顫巍巍的的飛了起來,同樣穿透云層,一直上升到書生像的面前,書生像攤開左手,那符紙便輕飄飄的落在了書生像的手里,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抹去了符紙上的咒文,咒文化作一個墨滴,輕輕甩手,墨滴便跳進了那方藥墨當中,這方藥墨就是這么攢下來的。
至于青色符紙則是被書生像捋平,和藥墨硯臺一同放進了書箱,動作一氣呵成,行云流水,完全沒有要和張執二人商量的意思,這時候見外多不好?。∵@樣看似用的東西都互相抵消了,但是人情還是欠下了,不是誰都能請的動符箓一道的當世第一人,“于先生,看來那個消息是真的?!庇谛吕删従徧K醒,伸了個懶腰,張執自然明白那道青光的意思,氣運加持,萬古長存。
“什么消息?”于新郎有些茫然,“我老爹告訴我的,包括火法在內,你一口氣奪過了六個天下第一?!弊<婵粗媲暗挠谛吕?,不由長嘆一聲,“我等苦求仙路,唯先生真仙人爾?!边@已經不是天賦能夠抹平的差距了。
于新郎反而哭笑不得的解釋到:“生生死死,分分合合,這六個天下第一我也積攢了許多次轉世,其實我的天賦真的不算好,而且開竅極晚,這六個天下第一,難免有拾人牙慧的嫌疑。”
“天色已晚,內人尚在客棧,我就先回去了!”謝絕了張執的好意,于新郎便匆忙的趕回了客棧。
推開房門,果不其然,女子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桌邊,手里把玩著客棧里的仿花神杯,聽到有人開門,一雙春意盎然的眼眸看向某人,欲拒還迎,分明已經等候多時,丁香小舌舔了舔嘴唇,笑道:“大官人,小女子等候多時了。”
于新郎轉身合上房門,突然回頭捧住女子,將她抵在墻邊深深吻下,女子被突如其來的吻搞的有些措手不及,雙手竟然一時不知道放在哪才好,正當她瞪大了雙眼的時候,房間里竟然不知道在哪飄落下一片粉色的花瓣,隨著第一瓣花瓣飄落,緊接著兩瓣,三瓣……直到花瓣落成一片花雨,將目光中所有可以看到的一切都遮住,只有眼前的男人。
江素忽然感覺身體一輕,背后冰冷的巖石墻面不知何時變得粗糙,花雨也逐漸收斂,花雨之后卻不再是那個曲折的長廊,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櫻花林,滿地櫻花,鋪成了蔓延到天邊的紅霞,二人站在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少女被男人摁在一顆盛開的櫻花樹上強吻,眼前一切美如夢幻。
男人意猶未盡的放開女子,此時的男人竟有幾分如同女子的嫵媚,一雙狹長的眼眸中同樣如含春水。
“跟我來?!蹦腥溯p輕的拉起江素的手,帶著她沿著不知通往何方的青石小徑向著遠方走去,走了一段路,視線豁然開朗,一條清幽的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