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的陸家本家一派鼎沸氣象,頓生蒼穹豪邁之感,只覺得天下之大,盡可去得。站了約莫十幾息,一陣風吹過,吹的陸文一個踉蹌,嚇得他連忙彎腰撅起屁股摸著瓦片顫巍巍的走到了北側房檐邊上,然后抖抖索索的順著架在北邊的竹梯子爬了下來。
剛走下竹梯,方才那個喊陸文起來的少年已經站在陸文身邊了,身上背著一個小包,手里拿著一個小包。他看著陸文顫顫巍巍的樣子,這少年皺著眉頭不忍道:“陸文哥,你畏高為什么每天還要爬到屋頂上去午睡?”同時,將手中的一個鼓鼓的小包遞給了陸文。
陸文接過包裹,撇了一眼這小仆役,將包裹背在身上,一邊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這小仆役的臉,狠狠說道:“你懂個屁,登高才能望遠。”
“哎吆,疼。”少年連忙求饒。
“疼就對了,長記性。”陸文將手收回來,原本白凈的大拇指上惹了一道煤灰,他隨手將大拇指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不理會還捂著臉一副委屈模樣的少年,轉身踩了踩抵在竹梯底部的兩塊大石頭,頓時覺得安心的不少。
這少年與陸文同歲,也是陸家的仆役,是陸文的鄰居,名叫何甲,甲乙丙丁的甲。兩人都是孤兒,加上年紀相仿,所以不自覺的便抱團起來。
“走吧。”陸文大踏步的走在前面,何甲則連忙緊跟在陸文后面。
陸文他們雖然是陸家仆役,但是并非是給人端茶倒水的那種。在陸家主宅伺候陸家子弟的好事還輪不上陸文這些人。陸文雖然是仆役,但本質上還是佃戶。
在陸家仆役也分三六九等,能夠進入主宅伺候陸家子弟起居的仆役最厲害,地位也最高。而主宅之外的多是佃戶,干的都是些種地、喂牲口、劈柴等等雜活,被主宅那些仆役看不起。
嚴格算起來,陸文干的便是劈柴的活。
不過陸文到是覺得這是一樁幸事,真要穿越到了陸家主宅的仆役,反倒是麻煩事。越是世家大族規矩越是繁瑣,陸家這種六百年世族尤甚,各種規矩條條款款的寫下來能寫滿一車書簡。
反倒是穿越成佃戶,只需每日按時出工即可,簡單省心。
至于陸文為什么會成為陸家仆役,陸文在前身的記憶中找到了答案。前身祖輩逃荒時賣身給陸家求個活路,自此也就成了陸家的隱戶。
而這個世界,還是五十而知天命,一過三十歲就自稱老夫的古代世界,普通人的壽命普遍不高,在前身為數不多的記憶之中,陸文得知自己那一對便宜爹娘在三年前就過世了。
就剩下前身這么一根獨苗在世,而一年前陸文鳩占鵲巢,這一家子也算是在地下團聚了……
而由于前身那支離破碎的記憶,陸文在這一年里都在適應這個世界,同時也在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索性前身還有點底子,目前陸文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文字。日常讀寫已經不是障礙,不過礙于這個世界的書籍太過珍貴,陸文買不起,所以陸文的學習道路也就陷入龜趴速度中了。
“陸文哥,你看。”跟在陸文身后的何甲突然出聲喊道。
聞言,陸文疑惑地扭頭順著何甲的目光看向十幾米外的田壟中,入目的是幾個身穿仆役,正在給佃戶派發種子。
排隊領種子的人已經排出了約莫一里長的隊伍。
而那幾個派發種子的仆役一眼就能看出是陸家主宅的人,衣服雖然也是灰色仆役服裝,但是料子卻是柔順的綢布,比陸文何甲這些佃戶身上的麻衣穿起來要舒適多了。
只是看了兩眼,陸文便將目光挪移到了站在主宅仆役身后的幾位穿著無袖的褂子,負手筆直站著的人身上,身上的有一股精悍的氣勢,一眼就能看出與旁人不同。
陸文待在這個世界一年多,最大的發現就是陸文發現這個世界竟然有‘武功’,不同于前世的‘太極大師’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