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著,那奔涌的河水距離河提都不遠了,若是這大雨再下一段時日,恐怕真的要決堤了。
而在這樣的大雨之下,陸文那日的痕跡那早就被沖刷的一干二凈了。陸文也將自己的擔心收回了肚子之中,在如此恐怖的雨勢之下,只怕那具尸首都不知道被沖到哪里去了。
這日,陸文里面穿著麻衣,但是身上卻披著一件厚厚的冬季大衣。
這大雨不僅連綿不絕,而且十分冷冽,這原本還應該是酷暑夏日的天氣現在陡然變成了深秋模樣,現在每文夜里,陸文都要蓋著一床棉被。
陸文手中抱著《南岳千金方》,身子倚在門框上,望著門外的大雨,難得的忙里偷閑了一下。最近幾日,這氣溫變化的太過劇烈,不少人都得了傷寒,來醫坊的人多了一倍還不止,袁老不在,陸文也忙得腳不離地,今天下午難得的沒有人來,陸文算是忙里偷閑。
“這田里稻苗怕是遭殃了。”一道粗狂的聲音從陸文身后傳來。
陸文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劉和道的聲音,雖然斷了一條手臂,但是劉和道體質很強,其他部位基本沒有傷,所以已經能夠下床自由活動了。
“這第二茬稻苗算是完了。”陸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益州的氣候只能支持水稻種兩次,如今頭茬的水稻早就收了,這第二茬的水稻種下去才剛剛結了秧苗,但是這幾日連綿的寒雨,田里的稻苗卻都遭了殃,全都凍死,此時原本青翠欲滴的稻田已經都泛黃了。
往年兩茬水稻也就夠普通的佃戶人家吃飽,還能剩下一點余糧。但是今年只有一茬的收成,普通的人家今年要難過了......
劉和道與陸文站在門旁,望著官道對面一望無際的已經泛黃的水稻秧苗。
生活在高門大戶中的貴族子弟是看不到這些的,在他們看來這或許只是一場早來的寒雨。但是在陸文以及劉和道,以及眾多靠著土地吃飯的佃農眼中,這就代表著今年的糧食收成要減半了。
這是要死人的。
一場寒雨凍死老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