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刺破云層,烏云如同黑暗中的影子,被驅(qū)散的干凈。經(jīng)歷兩日斷斷續(xù)續(xù)的寒雨,青城山又重新看到了金烏大日。只是空氣中的溫度卻要比前兩日寒冷了太多,清晨的道路兩旁,綠草上面已經(jīng)結霜,殷實些的人家已經(jīng)穿上了冬衣,但更多人卻沒時間湊出采購冬衣的錢。
青城八坊南城的基調(diào),一時間由土黃色變幻了白色,家家杜鵑泣血。
陸文看不到,他才剛剛睜開眼睛。
他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外表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但是眼神中透漏出深深地疲憊。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昨晚到底經(jīng)受了什么。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能夠承受數(shù)次劍光,但是一直到從灰色空間中出來,他一共只經(jīng)受了四次劍光。
而這四劍將他的精氣神都斬沒了,再最后近乎麻木的一臂做劍練習完清風劍法,陸文癱倒在灰色空間,巨大的疲憊讓他在灰色空間中連手指都不想動彈,就這么一直等待了漫長的時間,脫離灰色空間。
這一次的疲憊遠甚于之前任何一次進入灰色空間練習。
坐在床沿,他眼神空洞的無焦距的盯著房間某一處發(fā)呆了足有一炷香時間才緩緩回過神來。
“下次至多只有三次。”陸文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心有余悸的想著。
這種被劍光硬生生的從‘有’泯滅到‘無’的感覺并不好受,若是沒有先前幾次進入灰色空間對精神進行淬煉,恐怕連一次劍光都承受不了。
不過這種特殊的訓練方法也是有效的。
一夜時間,已經(jīng)劍法登堂,甚至連劍法入微的影子都隱約捉摸到了幾分。
提起環(huán)首刀,陸文往外走去。
袁老還穿著麻衣,帶著遮陽的斗笠,赤腳在田壟間照料他昨日剛剛栽下去秧苗,以陸文有限的知識看來,也只能認出一些農(nóng)作物和藥材的,還有大半都認不出來。
陸文很好奇隨著天氣寒冷,這些農(nóng)作物要怎么活下來。但看著袁老勤勉的身影,他很明智的沒有開口。
陸文提著環(huán)首刀,特意選了個距離袁老近些的位置,站在田壟外擺開架勢,而從始至終袁老都彎腰忙著照顧秧苗,沒抬頭看他一眼。
但當陸文揮出第一劍時,袁老卻微微停住身影,扭頭往陸文這里瞥了一眼,目光在環(huán)首刀與少年身上來回掃視了兩眼,然后又重新伏下身子。
直到陸文大汗淋漓的揮劍五千次之后,已近晌午,袁老也站起身子,往田壟邊走來,路過陸文時輕聲道:“不錯,吃飯后就去藥浴。”
“是!”
陸文咧嘴一笑,提著環(huán)首刀屁顛屁顛的跟在袁老身后往屋內(nèi)走去。
房間內(nèi),木桶中的碧綠色藥液逐漸變得清澈,而桶中的人則微闔著眼睛,直到木桶中綠色淡的快要看不見時,桶中的少年才緩緩睜開眼睛,眸子閃亮,精神奕奕。
泡藥浴時,疲憊的陸文險些睡著了,但也恢復了他的精神,此時他已經(jīng)從那劍光的陰影里面走出來了。而他也明顯地感覺到,劍法登堂后,清風劍法對于身體的淬煉更加有效了,已經(jīng)能夠?qū)⑺械乃幵∪课崭蓛簦脕泶銦捬狻?
接下來一連數(shù)日,陸文未曾下山,每日便是留在山上練劍、學醫(yī)、讀書,做完事情之后,還會赤著腳幫袁老墾地以及用山上的竹子打造些玩意,比如躺椅,生活規(guī)律而富有意義。頗有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味道,外界風起云涌,而落霞山自成一片桃源天地。
雖然陸文不曾下山,但是他大鬧兌市,掌摑慕容府女子的這件事卻悄悄地蔓延開了。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青城山有這么個輩分極高的小師叔祖,特征外表也較為明顯,騎一匹快要老死的老黃馬,常帶著一把環(huán)首刀,常常不修邊幅,好認得很。
最常去的就是兌市的清心巷,是個‘風雅’的小師叔祖。
于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