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水:“不是嗎?”
余金華急眼,氣到臉紅,一陣賭咒發誓。
老周只表示不信。
許潤笑道,行了,行了,山水你別逗老余。他不是這樣的人,作為一個hr首要是知人識人,我相信他。像老余這樣的人吧,那是真正的大男子主義者。你讓他和人置氣使性子,精神百倍。若是丟女人堆里,還不得煩死。不像山水你,一和婆婆大娘磨牙,比過年都高興。你們吃著,我還有點工作要忙。
老余忙道,對對對,還是嫂子了解我,知己啊。
周山水摸摸下巴,道,怎么又扯我頭上?
二人又喝了兩杯,老周問余金華,老余,你打算怎么著?
余金華回答還能怎么著,我被攆出家門,手機都沒了,身份證銀行卡一概沒帶身上,如今已是不名一文,你得把那兩萬塊給我。
周山水說那錢不是給你交學費了嗎?
老余說,那我不管,石老師是你推薦給我的,鬼知道怎么在他那里遇到熊大姐這個災星,你是始作俑者,我只能找你論理。我現在沒地方吃住,只能呆你這里。
周山水笑起來,道,始作俑者都出來了,老余你可以啊,文化見漲。不過,你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個法子跟宮大姐和解。
老余嚷嚷,和解,怎么和解,我都被砍了?
周山水說,這樣,我明天去你家打探打探,下來再想想辦法,先住下吧。
吃完飯,周山水見他衣衫襤褸實在狼狽,就找了兒子的一件衣服給他換上。金管家老周雖然不矮,但比老余還是矮半個頭,倒是周飛揚和他有點依稀仿佛,兩人站一起,一個玉樹臨風,另外一個高大挺拔,倒更像是父子。
老余穿上周飛揚洗得發白的外套,又不滿意了,說衣服實在太破,怎么好出去見人?叫朋友看到,還以為我余金華破產了呢!
周山水不滿,道,老余你都混到被老婆孩子趕出家門,人生盡毀不相當于名譽破產了嗎?
周飛揚正在廚房刷碗,聞言將頭伸出來:“余叔叔,我覺得一個人的社會價值并不能體現在衣著打扮上,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值得尊敬的人之一。”
老余大喜,對周山水說,娃教育得不錯,對我胃口。飛揚,叔叔今天穿了你的衣服,改天給你買套新的還你。如果考上大學,再包個大紅包。
周飛揚:“不用,大學肯定能考上,還是最好的。”
老余:“霸氣,有我年輕時風采,能成事。”這是他第一次到周山水家,不竟好奇地觀察起老周的家庭生活。
這一看,倒覺得新奇。
還有兩個月就是高考了,周飛揚照例征用了客廳的飯桌,將一尺高的書本子什么的堆在上面,埋頭唰唰做題;許潤在臥室里看伏在繪圖板前畫圖紙,畫著畫著,就掏出計算器敲上半天,計算數據。或者從墻角堆放的書籍里找出一本書,翻上半天就扔到旁邊,用手支著下巴思索。
至于周山水卻是另外一種情形,他踮著腳,像貓一樣在家里走著。一會兒擦窗戶,一會兒和面,一會兒蹲衛生間里洗襪子。
一會兒又剝個橘子,分別塞進老婆孩子嘴里。
等到做完,就呆沙發上拿出手機默默看著,從頭到尾沒發出一絲聲音。
余金華有點憋氣,說:“山水,你家里靜得人心慌,太沒有煙火氣了。”
周山水大驚,忙:“噓,娃要復習,我太太要工作,別影響他們。就這兩個月,就這兩個月,過了就熱鬧了。”
怕老余生出事來,周山水弄來嚴陸英送周飛揚的平板電腦塞他手里,又低聲說,老余你自己玩著,今晚委屈你睡沙發,小心別感冒。
老余一揮手“感冒什么呀,我以前挖煤的時候,出洞子朝煤炭堆上一倒,又是泥又是水就能睡上一夜,沒那么多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