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
順柱心臟急停,有種極其不詳的預感,老漢鐵牛瞪圓眼睛,手足無措。
監工將兩人趕出礦工群,彪爺向吳老爺請示:“老爺,這個干活最賣力,能干別人三倍。”
鐵牛拘謹的望著和氣吳老爺:“老爺好。”
吳老爺無甚回應,笑容依舊,彪爺又指順柱:“這個最會偷奸耍滑,天天白日做夢,還想喝雞湯呢!”
順柱面色一白,這是被彪爺惦記上了,他想要辯解,又咽下肚里。
彪爺目光威脅:“戲名武松打虎,賣力點,好好演。”
說著有監工拋來一根木棍,彪爺將之塞進鐵牛手里:“打他,用力打,別客氣。”
臺下的礦工們眼神低落下去,還以為是什么好戲,原來就是這些么?
順柱咽了口唾沫,這木棍可不是假的,鐵牛卻是手一哆嗦:“我怎么能……”
吳老爺笑容微收,彪爺暗罵不爭氣,小聲道:‘給老爺哄高興了,隨便三瓜兩棗,抵得上你幾個月苦力。’
鐵牛咬牙:“但是,我……”
吳老爺看不過去了:“我說你這阿彪,真是自作聰明。”
臺上三人愣了一下,吳老爺面色不悅,戴華哎呀了一聲,反應過來:“這虎跟武松,是你能定的么?”
彪爺恍然大悟:“是,是我湖涂。”說著就將木棍搶了,塞進順柱手里:“順柱,原來你才是武松呀!”
吳老爺這才點頭,臺下的礦工略有嘩然,順柱雖然不是最懶的,但鐵牛絕對是最勤快的,這千計的曠工里,鐵牛的勤快有目共睹,沒有人敢說一天挖的礦能比他多,怎么現在這武松打虎,反倒成了挨打的虎呢?
順柱也懵逼了,他不是最懶的人,但吳老爺不會理會這些,彪爺既然挑出他,那他此刻就是最懶的人。
也許吳老爺是想借此機會,讓最勤勞的鐵牛打他,以懲治礦工里磨洋工的風氣。
但現在這怎么解釋?完全說不通啊!
隱隱約約的驚咦飄進耳中,吳老爺澹澹而笑,最勤快的人打最懶的人,你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又有甚么樂趣?
“快打啊,愣著做什么?難道這虎不像?”彪爺一個勁催促,更招呼監工遞來一塊礦石。
彪爺順手就在鐵牛的腦門上畫了個王字,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吳老爺笑著拍了拍手:“雖無神韻,倒有形狀。”
家奴們附和著笑出聲,順柱咬了咬牙:“鐵牛叔,得罪了。”說著輕飄飄敲了鐵牛的肩膀一下。
吳老爺不無疑惑,歪著腦袋,憨態可掬:“咦?是不是沒吃飽飯?”
彪爺喝道:“還不快打!”
戴華斥道:“用力打!狠狠的打!”
順柱咬緊牙關,牙齦溢血,死死捏著棍子,指甲陷入堅硬的木質。鐵牛閉上眼睛:“打我吧。”
“啊!”順柱怪叫一聲,一棍子抽在鐵牛的肩膀上,鐵牛身軀狂震,頓時跪在地上,朝著吳老爺等人慘笑。
吳老爺微微頷首:“不錯,接著打。”
彪爺厲喝:“接著打!”
戴華厲吼:“接著打!”
“啪!”順柱兩眼猩紅,木棍竟有破空之聲,鐵牛挨了這一擊,嘔出一口血,趴在臺上,朝著吳老爺等人慘笑。
鐵牛呼呼喘氣,臺下的礦工們呼吸似乎也粗重了些,卻有夜風拂面,將這些粗聲刮走了。
吳老爺笑瞇瞇道:“我有說停嗎?”
彪爺叫道:“老爺沒說停,你怎么敢停!”
戴華急聲催促:“快打快打!”
順柱閉上眼睛,‘砰砰砰’沉悶的棍聲接連不斷,鐵牛像一只蛆蟲抽搐著,時不時吐出一口血。
‘滴答滴答’干癟的老頭竟然有這么多血,漫過了臺面,滴落進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