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城東南角輕工業區,其中一座紡織廠廠長辦公室,文員闖入:“廠長,今天沒看到有工人來上班。”
肥頭大耳的廠長面色頓時慘白,顫抖著嘴唇:“是,是不是他?”
文員擦拭額頭冷汗,廠長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發出有氣無力的謾罵聲:“這個王八蛋,要不是念著他的身份……”
紡織廠的工人們聚集在宿舍樓的空地,盯著二樓陽臺上的武細光,目光之中不無敬意,這武先生可不得了,一個多月前來到廠里,在一線工作了兩天,因為表現十分良好受到提拔,擔任生產區主任。
原本以為是個關系戶,但武細光并沒有待在辦公室,一天中大半時間都在一線不恥下問,雖然問得多做得少,但他們哪里見過這么平易近人的主任,很快就收獲了大量的人心,尤其在一位工人因工傷了手指,廠長準備大事化小的時候,武細光直接挺身而出,幫助那位工人獲得了應得的賠償,眾人看在眼里,對他十分感激。
“武先生,你說讓我們怎么干?”“除了明尊,你是第二個為了我們著想的人。”
“明尊太高太遠了,我倒是覺得,武先生更加親近些。”
武細光目光幽幽,唇角微揚,和那人群中說出第三句話的人目光相接,旋即移開。自從得知陳啟風帶人打死鎮長,第一時間沒有受到懲罰,反倒是得到了一月閉門的明尊親自接見,一些想法從心里生出。
這時有心腹遞來資料,他一手舉起:“我們已經掌握了本廠廠長在職期間,放縱親屬斂財,中飽私囊的鐵證!”
歡呼聲充斥在這方小小天地,武細光看著陽臺下如螻蟻般的人群,嘴角的弧度擴大:“我們要做什么?”
“罷工!”“讓胡胖子滾蛋!”
眾人熱情高漲,時候差不多了,他便要大手一揮,心腹卻躬身上前:“細光,今天的明報。”
武細光面色不動,目光掃過,頭版無疑是李無眠贊揚陳啟風等人的反抗精神,這讓他心中大定,但版面末尾的幾行小字卻讓他清醒不少,那是一些似是而非的勸戒之言,因為不能正面反對贊揚,故以寫的十分含蓄。
心頭一凜,著眼蓄勢待發的工人們:“沒錯,這是我們的目標,但是明教發展到如今不易……”
聽他不罷工了,也不推翻廠長,下面的眾人熱情頓時消減,甚至有些不信任的神色,可隨著武細光陳述其中的厲害,一個個都如夢初醒,原來他們的意氣之舉,會造成這么恐怖的后果,對壯大中的明教打擊很大。
鋒芒肉眼可見的消磨,武細光饒是有些不甘心,倘若就這么散去,對他建立起來的威信多少會有損失,并且鬧到現在,那邊也不可能完全沒有消息,權衡片刻,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不過,我們要把這些鐵證抄出去,印上去,貼在紡織廠的每一個角落,讓大家看看,那無良廠長干了些什么齷齪事。”
“這個好。”“要讓所以人知道胡胖子的丑陋嘴臉!”
……
清晨,李無眠吃著早餐,白粥咸菜稀疏平常,旁邊一碟豌豆卻值得一提,不是金黃的豆子,而是灰色的鐵豆。
估計后廚的人也納悶,他要這玩意干嘛?
他夾得一顆入口,嚼了幾下,牙齒生疼,柳坤生譏笑道:“你吃的什么玩意?”
“金鐵之中,有力量。”李無眠言簡意賅,又吃了兩粒,揉著腮幫子,往日那是吞金如水,今朝卻是不行了。
柳坤生愣了一下,這么多年可謂是聞所未聞:“果然是個怪物。”
李無眠喝了一口熱粥,一條殘命仍在,本不該有更多奢求,可對于力量的期望,心中從未停止。
他如此的需要那份力量,說得肉麻一些,百姓需要身強體壯的明尊,明軍需要戰無不勝的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