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恒又跑了白家一趟,這回帶的是宮蘭。
是為藥鋪的事。
怎么著得先認認人。
白穎軒和白文氏對宮二的態度,比昨天見九兒時候更親熱一些。這是在所難免的事。九兒只算是陸恒的妾,宮二則是陸恒的師父給他說的妻。
在傳統思維里,妻和妾的地位天差地別。
白文氏親自帶宮蘭走了一趟百草廳,挑出個認藥厲害的伙計勻給陸恒的藥鋪,并履行與陸恒之前的約定,也就是上品藥材對半分的事,于是陸家的藥鋪便開張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陸恒多數時間奔走在海瀾園與平康坊之間。白三爺辦事利落,很快請來工匠、訂購字畫、瓷器、家具等等,不幾天,前置工作就已辦得妥妥的。
九兒則一步不落的跟著白三爺奔波,短短幾天,見識大有增進。
這也是陸恒的意思——請白三爺多教教她。
待人接物的本事,言傳身教。
宮蘭倒是沒什么忙碌的,藥鋪剛開張,生意幾乎沒有,幾天下來,只做了兩單。上品藥材畢竟不是路邊的野草。
九兒則忙的不行。白天要跟白三爺到處奔波,待人接物。完了回家,晚上還要跟陸恒學算術、跟宮蘭學認字。
這姑娘是個堅韌的,很努力的學,很用心。
只說是怎么著不能閑著,要幫到陸恒。不然就覺得自己沒用。
陸恒也勸不住她——粱九兒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若心里有了決斷,便九頭牛拉不回來。
其實陸恒也喜歡她這一點。
宮蘭的性子較為冷清,因著家教,看起來挺有范兒的,但實際上,這姑娘內心比九兒更柔弱。
她年紀也小,陸恒挺憐惜她的。
等海瀾園的裝潢走上正軌,陸恒漸漸放手,讓九兒代替他看顧海瀾園。他自己則更多些心思,放在了白云觀的高峒元道長那兒。
這天去白云觀,高峒元正好在。
對于陸恒三天兩頭往他這兒跑,每回都是幾百兩銀子的禮物,甭管他在不在,都分毫不缺,這使高峒元十分滿意。
言語間果然親切的許多。
他說:“這幾天我在宮里,為太后說養生之法。海瀾園的事,宮里也有傳聞。李總管手下的張公公還說要給你個教訓,被我阻止了。”
然后話音一轉:“不過你若要把海瀾園開的好,張公公那兒,你得做一些表示。”
這算是指點的意思。
陸恒笑道:“師叔說的是。不過我雖然知道張公公,但沒有門路,如之奈何?”
高峒元笑道:“這是小事。今晚上張公公設宴招待李總管,也請了我。稍后我帶你去一趟,你醒目些,李總管、張公公都在,若能拉上一二關系,有你好處。”
陸恒大喜:“多謝師叔提攜!”
然后起身道:“如此,我回去準備準備。”
高峒元擺了擺手:“速去。記著,禮不能輕!”
陸恒回到家中,翻了家底,挑挑揀揀,挑出兩樣物件,又取了三萬兩銀票揣上。
這兩樣物件,一是個羊脂白玉的玉璧,二是個犀角的哨子。
這兩樣,都是薩滿黑龍洞搜刮出來的東西——當初搜刮了不少,陸恒只挑了幾件,大多給那幾家出馬仙分了。
薩滿老巢的東西,都不簡單。那塊玉璧多半是某一代韃子皇帝賞賜給薩滿的東西,至于犀角哨子,似乎是配套調校海東青的物件。
當然不是薩滿教供奉的那頭神物海東青,而是普通的海東青。旗人有調校、飼養海東青的習俗。
犀角制的哨子,也算是個稀奇的寶貝。
這兩樣都是老物件,至少存世百年以上,便是送給李蓮英和張公公的禮品,此外再各自一萬兩銀票。多出的一萬兩,是給高峒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