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道觀,兩人在正殿相對而坐。
林九英微微嘆道:“而今鎮守南方的,已非我師父師叔。一年前,洋人一幫好手,來的十分突兀,我師父師叔來不及求援,與之死拼一場,雖勝,卻也只能提前羽化。而今是我幾個師兄弟鎮守南方。”
陸恒聽了,怔了一下:“原來如此...”
不曾想,茅山的兩位前輩,也已羽化去了。
陸恒心中悠悠——這仿佛預示著什么——舊的即將過去,新的即將到來么?
先是自家師父師伯,緊接著是茅山派,說不定不久之后,龍虎山也跟著一起,到時候除了陸恒,這些弟子輩的,還有幾個能人呢?
便當面這位林九英師兄,在陸恒眼里,已是一眼看透。比起師伯那一輩的強人,他們差了太多太多。
林九英接下來的一句話,也應證了陸恒的猜測。
他說:“聽說龍虎山的那位老祖,也在前不久羽化了。”
兩人皆沉默了好一會兒。
林九英振奮了一下精神,道:“陸師弟這回來的正好。前不久大師兄來我這里,說了一番話,我覺著挺有道理。”
陸恒詫異道:“哦?”
林九英道:“我們的本事我們自己清楚,比起師父他們這一輩,差距太大。若被動應敵,難免疏漏。大師兄說這不是辦法,被動應敵,不如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
陸恒一下子來了興致。
“怎么說?”
林九英道:“咱們集結起來,過海一趟,去那西方諸國走一遭。”
陸恒臉上綻開了笑容,拊掌道:“好!”
他曾經起過這心思,但自覺單槍匹馬,怕是到了西夷諸國舉目茫然,找不到人。若大家伙兒一起結伴,那自再好不過。
林九英道:“勞煩師弟回去與周師伯說一聲罷。”
陸恒微微搖頭:“我師伯羽化在即,已將護法之責傳予我。”
林九英微微怔了一下,嘆道:“前次我師父接到周師伯的傳信,便說有一絲預感。沒想到真的如此...如今我師父已去,而周師伯功參造化,卻也要羽化了...”
他看著陸恒,微微有些難受。
閣皂山一脈,本就人丁不旺。如今周稱心羽化,雖然聽說他曾收過兩個弟子,但這些年從未見過,怕是當不得事。
也就是說閣皂派隱脈,只面前的陸恒了。
不過隨即想起這位陸師弟的本事,林九英又振奮起來,他道:“師弟當初在上海灘做的大事,而今還歷歷在目。有師弟一道,此行必馬到成功。只要扒了西夷諸怪的根兒,咱們就算全都死在此行之中,也值啦。”
他還大抵不知道陸恒剛剛在港島做過的事。
陸恒哈哈大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