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眼中的色調(diào),快速變化著,方才還是現(xiàn)代立體的城市風(fēng)光,眨眼間就變成了綠茵遍布的農(nóng)村景象。
不知不覺,來維多利亞,已經(jīng)五年了。
五年……
目光呆滯地向窗外望去,幻覺卻油然而生。
熟悉的身影一個又一個浮現(xiàn)在眼前。
驀然回首。
那是黑,她隨意地站在路旁,手持弓弩,那雙令人發(fā)指的金色瞳孔散射著詭異的紅光。
是陳,她好像是在發(fā)呆,勾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無精打采的樣子,我知道,你一定,又在想塔姐姐了。
那又是誰?哦,是我那該死的長官,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耍€有這吞云吐霧時的夸張姿勢,呵,絕了,這世上,再也找不出另一個和你如出一轍的老不死了。
郊區(qū)的景色,由農(nóng)田,樹木,還有蜿蜒曲折的公路組成,明明,都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這些賞心悅目的旖旎風(fēng)光卻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就連這笨重的公交車也是那樣,顛簸的頻率還是這般富有節(jié)奏。
東西,都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而來人,卻早已各奔其路,天各一方。
物是人非,不過如此。
兩旁的綠樹紅花飛快地擦過我的臉頰,前方的路,時而柳暗花明,時而豁然開朗,直到最后,喚起腦海中少女瘦弱的身形。
“吱……”
急剎,公交車出人意料地提前停下了,將楓彬語從如夢似幻的想象中喚醒,環(huán)視四周,車上除了司機和售票員,早已空無一人。
“先生。”坐在副駕的女人轉(zhuǎn)過頭來,“到站了。”
“……”仔細想想,才明白過來,為什么車輛會提前停下,因為幾年前,作為終點站的貧民聚落消失在了一場“驚世駭俗”的爆炸之中。
“嗯……”我慢慢走下車,站在車輪胎所卷起的漫天黃沙中,環(huán)視四周,這里的一切,記憶猶新,而又令人沉迷。
我知道,要見的人,就在前面。
走,走在這條已經(jīng)滿是青苔與碎石的濕滑路面上。
看,看著周遭被雨水洗刷得殘破不堪的樺木房檐。
“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滄田變成海。”
炎國的大詩人,也一定親眼看到過這般破敗不堪的慘象。
以前,映入我眼簾的,理應(yīng)是臭氣熏天的垃圾和茍且偷生的老鼠,可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不是那個充滿死亡與疾病的街區(qū)了,大自然的眷顧,使得它充滿生機,安詳寧靜,就像是,一片住著精靈的永生森林。
她的家,就在前方,我視野可及的地方。
那里,早已沒了搖搖欲墜的茅草小屋,取而代之的,是一成片潔白無瑕的曇花花叢。
就像是這片森林里嵌入的耀眼珍珠,坐落在沒有人煙的世外之地。
我來的真是時候,有幸欣賞到這轉(zhuǎn)瞬即逝的花開時刻。
“沙……沙……”腳步,像是落葉隨風(fēng)起舞的韻律,沙沙作響,悠然回蕩。
走到叢中,單膝跪地,清香,似少女的溫存,躍然紙上。
“我回來了,戴爾莉婭。”
我瘋瘋癲癲著自言自語道,在我以為永遠不會回到這悲劇發(fā)生的地方時,又不受控制地想念起她。
“抱歉,這么久了,才回來看你呢,看看,我?guī)Я耸裁矗愫捅攘校钕矚g的蛋糕。”
放下蛋糕,雙腿盤坐在地上,就好像那已經(jīng)死去的人,此時此刻,正面對著你一樣。
“……”
“……”
沉默,因為不知所措。
想懺悔嗎?懺悔這些年來的暴虐無道。
想……
要闡述嗎?闡述內(nèi)心深處的彷徨無助。
想……
可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她已經(jīng)很累了,為什么